然而,皇甫峰并沒有像宋綰綰期待的那樣順勢留宿在桂苑。
“王爺,妾身好害怕,一閉上眼就夢到那個可怕的奴婢……”宋綰綰虛弱地說:“不知王爺可否……”
“不用怕,叫你的丫鬟們把燈都點上吧,我會叫好大夫過來?!被矢Ψ宓瓉G下這么一句后便離開了桂苑,不知道去了哪里。
宋綰綰目瞪口呆地看著皇甫峰離開,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視線里還沒回過神來。
幾個丫鬟也是一頭霧水中,王爺剛剛還在耐心安慰她們家姑娘,怎么忽然說走就走了呢?
宋綰綰從床上坐了起來,愣愣地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里非常不是個滋味,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紅鸞最先回過神,忙安慰她家姑娘:“姑娘,好好的哭什么呢,王爺今天不是為你做主了嗎?”
宋綰綰哭唧唧地道:“他是為我做主了,可他今天也沒打算留下來!”
紅鸞安撫地拍著宋綰綰的背:“姑娘不要心急,飯都是一口口地吃,王爺性子偏冷,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梳籠得住的。何況今天姑娘你也看清安了,那個小蹄子根本礙不著你,在這府里姑娘你還是獨一無二的人兒,這往后的日子長著呢?!?br/> 被紅鸞這樣開導(dǎo)一番后,宋綰綰越想越覺得有理,心情也漸漸好轉(zhuǎn)起來。
她決定,以后就應(yīng)該時不時這樣來一回,既可以多見王爺幾次,又可以收拾那個小蹄子,一石二鳥,何樂而不為呢?
皇甫峰回到自己房中時,安洛施正在對著窗外發(fā)呆。
見他回來,安洛施收回思緒,默默地端茶倒水做事,其他的什么話都沒說。
皇甫峰等了好一會兒,安洛施還是沒開口,倒是他先坐不住了。
“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甫峰忽然開口問道。
他看到安洛施臉上的傷痕,心中有些許微微的疼,可是他的臉上依舊是冷漠的表情,以至于這句話不像是關(guān)心,倒像是責(zé)問。
安洛施微微一笑,聲音很平靜:“王爺不是已經(jīng)聽宋姑娘說過了嗎?何必多此一問?!?br/> 皇甫峰被安洛施這句話堵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冷笑道:“你是在和我賭氣?”
安洛施一臉麻木:“王爺言重了,奴婢不敢?!?br/> 好一個不敢!
皇甫峰被心中的怒火憋得太陽穴處青筋凸起,本想爆發(fā)的他在看到安洛施白皙的臉上那觸目驚心的巴掌印后,一肚子邪火霎時間全部煙消云散,只留些許無奈和無力。
“疼嗎?”
安洛施一愣。
起初她不知道皇甫峰問的是什么,直到對方伸出手想要觸碰她臉色的印痕之時才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后退了一步,讓皇甫峰的手落了個空。
“奴婢身子卑賤,怕臟了王爺?shù)氖??!?br/> 安洛施說這話的語氣和神態(tài)非常自然,自然到皇甫峰覺得更加羞辱打臉,臉不禁又漲成了青色。
最終,皇甫峰怒氣沖沖地拂袖而去,安洛施靜靜地看著地上摔落一地的水碗茶杯,心中有些空落的悵然。
恭親王未經(jīng)圣上允許私自離京,又在揚州積蓄兵力招募舊部一事很快如烈火燎原般燒遍了整個大周。
今上龍顏大怒,還沒來得及出兵征討逆賊,恭親王就已先舉起了大旗,指責(zé)當(dāng)今圣上殺父弒兄,皇位來之不正,且昏庸無能寵信奸臣小人,導(dǎo)致大周民不聊生,邊疆戰(zhàn)亂不息,故因此而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