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哇哇!”
驚天動地的嚎哭聲突然響起。
南寶珠叼著一只鹵雞腿,哽咽道:“你們在哭什么呀,弄得人家也好傷心!嗚嗚嗚,你們快別哭啦!”
“你這憨貨!”
老夫人笑罵了句,心里面倒是舒坦不少。
南寶衣?lián)ё±先说牟鳖i,嬌氣地親了口她的面頰,“祖母,我會好好孝順您的,所以您一定要保重身體,長命百歲!”
老夫人寵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祖母啊,只盼著你們姐妹平平安安一輩子,被人如珠如寶捧在手上一輩子,才能長命百歲呢!”
……
從松鶴院出來,天外又落起綿綿密密的春雨。
侍女替南寶衣?lián)蝹?,行至錦衣閣外,卻看見一道筆挺的身影。
南寶衣一愣。
這位是……
她的二哥,蕭弈。
蕭弈是大伯抱回來的養(yǎng)子,雖然也算是南府的公子,但到底隔了一層血脈,府里人看待他連庶子都不如的。
兩年前大伯戰(zhàn)死沙場,他在府里的地位就更加卑賤,幾乎被當(dāng)成小廝使喚。
然而南寶衣清楚記得,前世,這位二哥從科舉進士開始嶄露頭角,一步步坐到了大理寺卿的位置上。
后來他棄文從武征戰(zhàn)沙場,立下赫赫軍功,年紀(jì)輕輕就位極人臣,被封為正一品大都督。
因為幫皇帝解答過三個困惑,還被世人稱作帝師,權(quán)傾朝野名聲顯赫,是跺一跺腳天下都要動蕩的權(quán)臣。
南寶衣回憶著,蕭弈突然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
未來的權(quán)臣還只是個少年,可皮相卻是一等一的好,身姿修長挺拔,輪廓冷峻而漂亮,肌膚泛著病態(tài)的冷白色澤,鼻梁弧度極美,一雙狹長妖冶的丹鳳眼染著陰郁的暗芒,淡紅薄唇緊緊抿著。
他穿墨色對襟長袍,站姿筆挺如松竹,雨水濺濕了他的袍裾和漆發(fā),有一種云山霧罩高深莫測之感。
南寶衣暗暗贊嘆,不愧是將來權(quán)傾朝野的權(quán)臣,瞧瞧人家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的,可見天生就有傲骨。
侍女在她耳邊提醒:“姑娘,您怎么對著二公子發(fā)起呆來了?他是來送風(fēng)箏的,您該去看看才是。”
南寶衣后知后覺。
她兩天前還沒重生回來,還是那個性子嬌蠻的五姑娘,風(fēng)箏掛到了假山上,正巧蕭弈路過,她鬧著要他去爬假山拿風(fēng)箏,他不肯,于是她擼了袖子親自上陣,結(jié)果從假山上骨碌碌滾了下來。
她磕破了后腦勺,在閨房躺了兩日。
祖母氣怒,罰蕭弈親手給她做十只風(fēng)箏來賠罪。
南寶衣回憶著,訕訕望向少年手里的風(fēng)箏。
罪過,未來的權(quán)臣大人竟然紆尊降貴,親自給她做風(fēng)箏!
到底重生過一次,她的心智并非十二歲稚童,知道將來要對付程太守家甚至蜀郡的那些權(quán)貴,僅僅依靠自己和南府的力量是不夠的,她必須好好抱住蕭弈這條金大腿。
不僅自己要抱,還得讓全府的人跟著一塊兒抱!
于是她拿過紙傘,吩咐侍女去煮一碗熱姜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