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大風(fēng)呼呼,電閃雷鳴。
天又下雨了。
四方桌上,擺有香燭、黃紙,還有三大碗冒著香氣的肉食,牛、羊、豬肉?;ɑㄕ驹谂赃叾⒅庋士谒嵗衔髡驹谀嵌⒅岸继熘粮回敳蔷鄙裎谎士谒?。
因為神位上有那光滑材質(zhì)的小薄片;
是個藍湛湛的小人像,奇裝美服,笑容可親,粉妝玉砌,如仙女般美,鄭老西發(fā)誓從沒見過這么美的人兒。
陳清河神情肅穆,捏著三根細香插在米碗里,然后伸手,收起從奧利奧包裝袋上撕下的女明星代言像。輕咳一聲,道:“我已用玄壇君送與我的仙女護符作媒介,施了妙法,可惜天下拜財神的凡俗太多,叩開仙門要些時日,呵呵!這三牲祭品神氣用完,浪費也可惜,一起吃吧!”
“好好好!”
鄭老西滿腦子都是仙女像,點點頭就把一大桶飯端上。
“花童子,你體虛胃弱,不可多食知道嗎?”
“哦!”
花花低聲哦了一聲,她好像有些看明白了,和尚是在騙人。就是不知道這戶主看著也不蠢,怎么就信了呢?算了,有肉吃就好,至多被打一頓就是。
肉汁淋飯,花花吃的香。
陳清河也吃的香。
一大桶飯,幾盆肉,鄭老西基本沒動筷,盯著一大一小兩餓死鬼似的吃法,最后只目瞪口呆看扒飯的神仙,這可是整整三斤米飯,原來還以為做這么多,是要做法事用,還多嘴問了句是不是換糯米。
“原來神仙都這么能吃啊?”鄭老西如此想。
“嗝!”
打了個飽嗝,陳清河臉上不太自然,營造這么久的高人形象,被一頓飯破功,但忍耐這么久的饑餓感,被肉香甫一刺激,身體本能幾乎占領(lǐng)高地,左右了思想。
背脊一挺滿臉正色,悄悄抹了抹嘴,張口就來;
“失了仙力滋養(yǎng),這具法體已枯本竭源,只好乘此小補,居士怎么不吃?”
“俺,俺吃飽了!”
桌面狼藉,碗空空,盆蕩蕩,哪還有東西可以下筷。
鄭老西一臉幻滅模樣,正起身收拾碗筷,忽的瞧見陳清河“噌”的從凳子上站起身來,被嚇得手一個哆嗦,險些把碗掉地上。
幸好花花眼疾手快,把碗接住了。
陳清河挺著滾圓的肚皮站在廳中,滿臉驚喜,就在剛剛,閉眼放空時,一片垂直光幕出現(xiàn)在腦海,隨之還有一個‘念頭’自然而然出現(xiàn)。
「向上,回迷霧凈土?!?br/> 正要嘗試時,又止住,拿眼瞧廳中兩人,睥睨捏了個劍指,形似奧特曼變身,驀然大喝:“天門,開!”
“哐當(dāng)!”
花花手里接住的碗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伴著陳清河一聲大喝,沒有無量光,沒有地涌香,只有七尺高個大活人,呼的一下,化作一團白煙。那煙凝如實質(zhì),滴溜溜滾作一團,后懸于半空,身前的空間很快裂出一道隙,金光一閃,白煙“?!钡囊幌?,鉆入其中消失不見。
而那裂隙扭了扭消失,廳中再無神仙。
“真,真是神仙!”
鄭老西傻住,盡管見過一次這畫面,但那是相隔好遠,這回離不過一丈,神異場景已讓他再無顧慮,只滿面通紅,暗道果然是財神爺爺好友,這么快就趕來相助。
一時間暢想未來,妙法長生、財運黃金等等。
忽的瞥見身邊呆童子,忙堆起笑臉,道:“仙童子,師父他老人家怕是被財神爺請去了,誅妖蕩魔俺們無力,就在這等消息如何?”
“神仙?”
“你作為師父座下童子,莫要說胡話了?!编嵗衔饔行┥鷼猓技白约河浢茏拥氖逻€沒影兒,泄氣地拱拱手,“師姐,俺先收拾,等會再燒些熱水你洗洗!”
“俺們現(xiàn)在也是仙家人,不求能發(fā)光,但至少得干凈不是?師父他們老人家回來,財神爺爺若看俺們這般,丟的可是師父臉面?!?br/> “俺有些銀錢,明兒去裁幾尺好布,制兩件新衣裳,換了面貌好見人。”
“他老人家上天入地,不在乎表象,但俺們做弟子的,這么做可不行?!?br/> 鄭老西精神極度亢奮,收拾完碗筷,一直在抖,又去燒洗澡水,嘴里嘰里咕嚕說個沒完,看坐在屋門口的花花,找了件舊衣裳給她:“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院子淅瀝瀝雨下個不停,骨瘦如柴的花花還是沒有適應(yīng)從一個和尚到仙人的轉(zhuǎn)變,聽鄭老西問,只一個勁點頭,她現(xiàn)在滿腦子思考;「仙人童子是干啥子的?」
………
陳清河只感覺渾身空蕩蕩,滿眼金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