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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人的,就得聽?wèi)?,不聽?wèi)虻模筒皇侨?,什么豬啊,狗啊,他就不聽?wèi)?,是人么?畜生!所以,有戲,就有咱梨園行!”
一大早,老師傅那滿口地地道道的京腔便吆喝了起來。
蘇青被小石頭他們架著,又抬到了昨個(gè)的地,一夜的功夫,這兩股間的痛不但沒減,反倒疼的更厲害了,只像是筋肉都撕開了一樣,稍稍一動(dòng)都是大汗淋漓。
一旁的小豆子則是被師爺揪了過來,挨著他摁下。
“瞧見沒?要想人前顯貴,必得人后受罪,這位昨個(gè)可是沒人按,自個(gè)按自己,你小子倒是有人伺候,來啊,幫幫他!”
“啊~”
痛苦的慘叫瞬間回蕩在蘇青的耳畔,他則是疼的閉著眼睛,不住平復(fù)著自己的氣息,臉頰汗水直流,疼的小臉煞白。
只見小石頭雙手被身后戲臺(tái)子里的套索一捆,就像是五花大綁一樣,捆了個(gè)“大”字,硬是生生把他按了下去,叫聲聽的人揪心,練那些練功的徒弟一個(gè)個(gè)都有些心驚肉跳。
“別喊了!”
蘇青閉著眼低聲道,像是沒什么氣力,宛如夢(mèng)囈。
“放松身子,不然你越掙扎,疼的就越厲害!”
“別閉眼啊,昨個(gè)戲詞記得如何了?”
老師爺在旁笑呵呵的瞧著。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傅削去了頭發(fā)……他把眼兒瞧著咱,咱把眼兒覷著他。他與咱,咱共他,兩下里多牽掛?!?br/> 蘇青睜開眼來,眸子里不知沁著汗,還是滲著淚,水光盈然,眼角淚痣,紅的如血。
“不錯(cuò),背的好!”
老師爺微瞇著眼睛,搖頭晃腦的聽著,手里拿著一柄折扇,輕輕叩著手心,等蘇青一字不差的背完,這才望向小豆子,笑道:“你也別光記著哭了,多學(xué)學(xué)人家,趕明就要輪到你了,今兒只是破題,文章還在后頭呢!”
遂見他起身朝著關(guān)師傅走去,嘴里也不知道說了些啥,沒一會(huì),這監(jiān)管徒弟的一個(gè)管事便擱來一瓶藥酒,放到了蘇青面前,還撂下幾句話。
“你小子可是遇到大造化了,關(guān)師傅還是頭一回這么瞧一個(gè)人,這可是十幾年的老藥丸子泡的酒,還是班主曾經(jīng)跟一個(gè)行走江湖的豪俠那求來的方子,活血化瘀,賞你了!”
小癩子又被罰了,眼見蘇青身前擱的藥酒,眼睛都紅了?!靶邪⌒∏?,這才兩天,師傅他老人家就對(duì)你另眼相看了——哎呦!”
他這一說話,肚子里的那股氣一瀉,倒立的身子立馬失了力,身子一歪,就倒了下來。
不等起身,就見管事提著鞭子抽了下來,疼的哭爹喊娘,一抹淚,又趕忙擺好身子。
只是蘇青疼的哪有功夫理他,脖頸間筋骨畢露,身子都疼的直哆嗦,比昨天可疼太多了,而且他腦海中只回想著之前管事的話。
“豪俠?這世上也有豪俠么?”
像是察覺到什么,側(cè)頭一望,就見小豆子正瞧著他,滿臉大汗,眼睛里淚水直冒。
強(qiáng)顏擠出個(gè)笑。
“這藥酒咱們一人一半!”
這時(shí)候,練功的小石頭忽然借機(jī)趁著抬腳的空檔,走到這邊,把小豆兒壓腿的磚踢了一塊。
關(guān)師傅盯了個(gè)正著,手里的茶杯一擱,皮笑肉不笑的嚷道:“小石頭,替誰偷工減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