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春秋見劉瑾空有一副好皮囊,卻原來是個膽小龜縮的窩囊廢,先是吃了一驚,隨即便覺好笑。
他的月兒,豈會喜歡這種人?他仔細回想了想那畫中人,隨即便搖了搖頭。那畫中男子,定不是眼前這位。
不過,他還是想問清楚。
“還請留步!”他喝聲喊住他,隨即話語溫和下來,頗有些不屑道:“我不是來與你爭女人的,只是有件事想與你確認。”
劉瑾聽言,方才挺直腰桿,保持本有的倜儻,略顯疑惑問:“何事???”
“你與宮里的六公主,可曾見過?”
“六公主?”劉瑾想了想搖頭,“沒見過。七公主八公主,我都沒見過。那是公主啊!家父都沒見過,我如何得見?”
鄭春秋又打量他一眼,想他言語之間毫無讀書人的斯文,是個胸無點墨的平庸之輩,定然不能是李令月能看得進眼的,于是他揮揮手,放他走了。
他垂下眼睫,心下一松之余,又開始惆悵。那畫中男子,究竟是何人?
待到自己的友人進來之后,他不禁問他們,“你們可知,京中還有何人與平陽侯府這位劉大公子長得像?”
“與劉大公子長得像的,那自然是平陽小侯劉恭了?!庇讶烁嬖V他,“這劉恭比劉瑾僅小半歲,二人長的,卻跟雙生子無異,只因二人的母親,是嫡庶姊妹,生下的兒子,自然就像了?!?br/> “劉恭?”鄭春秋默念了這個名字,又問:“劉恭此人若何?”
“畢竟將來是要繼承平陽侯官爵的,與這劉大公子比起來,自有鴻鵠與燕雀之別。不過,他從不與我輩玩樂,我輩甚至極少撞見他一次。據(jù)說,他多數(shù)時候是在外頭游歷。”
鄭春秋心底憤怒的小火苗,一點一點地燒,終于燒得他渾身發(fā)熱了。他騰地站起身,也不交代一句,便離門而去,直奔平陽侯府。
到了平陽侯府,他卻被門房告知,劉恭去城外狩獵了,天晚方歸。
皇宮,擷芳殿。
趙阿德將鄭春秋找到平陽侯府一事,第一時間稟知了李令月。
“派人盯著些,別讓世子冒犯了平陽小侯?!崩盍钤路愿赖馈?br/> 鄭春秋必會找劉恭的麻煩。屆時鬧得滿城風雨,鬧到父皇母后那里,她想嫁劉恭,恐怕難能如愿。
事已至此,她等不及時機成熟了,她需得求一人幫她。
“浣喜,備輦,去永寧宮。”
而她此言一出,浣喜卻是急忙勸她,“殿下,您忘了?皇后娘娘前陣子才嚴令您不準再往永寧宮走動的……”
李令月豈會忘了?永寧宮曹貴妃自入宮之始便與她母后水火不容,并著曹氏一族和鄭氏一族在朝堂內(nèi)外也是明爭暗斗不斷。二十幾年了,美人早已遲暮,她們?yōu)榈?,不再是天子恩寵,而是各自家族的興衰,誰也不能讓著誰。
可曹貴妃唯一的女兒五公主李昭宜幼時偏偏護過李令月。自那之后,兩個人的關系就比親姐妹還親。李昭宜出嫁后,李令月便時常瞞著母后去永寧宮看望曹貴妃。
母后說她“冥頑不靈”,也就是冥頑不靈在這里了。然而,過去的加上夢里的,多少年了,她聽了母后的話不再與曹貴妃往來,母后也沒有與之更親近些,倒不如曹貴妃從始至終即便當她是一顆棋子也要好好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