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遠的距離他本不應該聽到這刻意壓低音量的悄悄話,但他偏偏聽到,而且還可以選擇不聽…
發(fā)現(xiàn)聽力異常后,他也開始注意到自己的視力也變得不同于往常,他可以清晰的看見這三個學生的長相,甚至看到他饅頭上粘的飯粒,就好像他正站在他們的旁邊一樣。
景文見從新皺著眉頭,以為他還在擔心被報復的事,覺得這是個勸他的好機會,他放下手里的熱粥,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知道昨天曲鋒是故意整你的嗎?”
“知道啊,我又不傻?!睆男码S口答道。
“可你知道他也是受人指使的嗎?”景文見他漫不經(jīng)心心中也是恨其不爭。
“是王子文嗎?”從新輕聲問道。
“咦?你也知道了?”景文驚訝于從新竟然知道這事,不過想到這已在學校里傳開也就沒多懷疑。
“王子文他爸是市首富,外公是市長,所以在整個徽城市可以橫著走,他早已放出話方晴是他的人。而你是唯一一個視他話如無物的人,連我都開始佩服你的勇氣?!?br/> “可是我也沒對方晴怎么樣啊,我只是和她同桌而已。”從新嗆了一口熱粥,無辜的說道。
“問題不在于你是怎么想怎么做的,關鍵是你壞了他的規(guī)矩,就算你現(xiàn)在說你是同性戀和方晴是姐妹都沒有用,你剁了他的面子?!本拔膶@些道道非常清楚。
從新在王子文眼里不過是螞蟻一樣的存在,就算他跟方晴同桌那也沒有任何威脅。他只是放出風聲對從新不爽,馬上就有人過來警告從新,可是從新沒有當回事,就算是后來被小混混揍了一頓也依舊我行我素,這就是在挑戰(zhàn)王子文的權威了,這是任何一個上位者都無法容忍的事,所以從新必須得到更深刻的教訓。
從新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馬上換座位,然后去王子文面前低頭認錯,雖然還是會吃一番苦頭,但比鉆牛角尖結局會好得多。
“我最后勸你一次,離方晴遠點,然后我出面擺桌酒替你打個圓場,應該就沒事了?!本拔淖詥栕约哼€是有這個份量讓王子文讓一份面子,放從新一碼,但前提是從新得及時改正錯誤。
“景文,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也明白我跟方晴不可能有什么結果,我甚至不確定我就喜歡她,可是,”從新覺得自己都沒想明白,所以不知道怎樣跟景文解釋,只能嘆了一口氣,說道:“從小到大,我做了十五年的妥協(xié),自認為這就是對自己的保護,可是妥協(xié)真的就是保護自己的最好手段嗎?所以,我不想再妥協(xié)。”
景文看著從新前所未有認真的眼睛,有些懷疑這還是自己認識的從新嗎?但他知道自己是勸不動從新了?!皬男?,你變了?!?br/> “我沒變,只是被逼到墻角,我不會鉆狗洞的。”從新淡淡的說道。
有的人從來都不是黃金,甚至都不是金屬,就像從新,只是一塊石頭一樣的存在,黝黑無光彩,扔進人群就被淹沒,不會有任何人多看他一眼,他在別人的世界里,永遠只是路人甲。可是當他面對狂風暴雨或者烈焰灼燒,大部分人都會被壓彎甚至融化,可是他這塊石頭永遠巋然不動。
事后人們才會恍然驚覺,他竟是如此的獨一無二。
景文覺得從新變得不一樣,但從新覺得自己仍然是那塊石頭。
方晴在走讀生中算是來的比較早的學生,當她看到從新就坐在座位上的時候,臉上立刻露出了詫異的神色,而恰好從新就看到了,雖然方晴很快就恢復神色,但從新已經(jīng)看到了她眼神另一絲決絕,他有一絲不好的感覺。
“你不是請病假了嗎,軟組織挫傷可不是小事,可能會有永久性傷害的,雖然不需要治療,但也不能胡來啊?!狈角邕€沒坐下,就噼里啪啦把從新一頓說。
從新只是看著她傻笑,一直不說話,不過他用拳頭輕輕碰了一下自己胸前,示意自己已經(jīng)沒事了,淡淡的說道:“我功課差,不敢請假?!?br/> “哎?!狈角缫膊辉僬f話,從書包里拿出課本和作業(yè)本,離上課還有十分鐘左右,她要準備一下。
“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從新眼睛看著英語課文,淡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