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新隔著面罩看向幾米開外的方晴,有些看不真切,他從未看到過這樣的她。
恐懼卻強(qiáng)自鎮(zhèn)定,身體努力的站直,眼里飽含決絕,這是一個了不起的女孩…
她以后必然也會是一個卓越的女人吧,從新有些失神的笑道。
可是想到這樣的女孩注定不會為他所有,心中又是一陣陣疼痛。
人最大的痛苦是什么,詩人們做過那么多詮釋,可是從新覺得那都只是無病呻吟而已。
最大的痛苦不僅是你得不到你想到的東西,因為得不到大不了敬而遠(yuǎn)之,眼不見心不煩,時間可以擼去所有。
可是當(dāng)你觸手可及并且仍舊每時每刻發(fā)掘它的美好,這時你告訴你自己,這不屬于你,這才是真正發(fā)自肺腑并一直發(fā)作的痛。
從新陷入了痛苦的遐思。
方超卻心中大喜,他怎么會放過這樣一個秒殺七條大漢的人,如果可
以收為己用,那么自己的勢力范圍將不會僅僅止步于徽城市了。然而他剛想要說點拉攏的話,只見這個“鐘馗”直接抬起手來給了他一個手掌,當(dāng)然這不是要和他擊掌的意思,而是閉嘴。方超無名之火又起可依然不敢發(fā)作,他摸不清這個“鐘馗”的來路,萬一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呢?所以他果真閉上了嘴。
想想也是憋屈,他方超什么時候被這樣對待過?。?br/> 從新始終沒有說話,聰明如方晴,說不定會聽出他的嗓音,所以干脆裝啞巴,只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趕緊離開。
他不想再多看此時的方晴一眼,他真的不想陷入更深。
方超倒也光棍,拉著兩個女孩就走了,順道狠狠踢了那個惡漢幾腳,算是發(fā)泄了心中的怒火,見從新并沒有制止,干脆在每個人的頭上又多踩了兩腳。方晴死死盯著從新,目光像是要刺破面罩,從新不敢與她對視,干脆轉(zhuǎn)身走了。
從新并沒有真的離開,他要查清楚這幾個人的來路,他突然覺得這幾個人并不是偶然的打劫,這就是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
如果是別人他不會追根究底的,可是涉及到方晴,他想要把所有危險給掐掉,因為自己并不能時時照顧到她。
隨即隱身在公園的樹叢中,看著那個惡漢爬起來,然后掏出手機(jī)撥出了一個電話…
“果然如此!”從新暗道。
“徐公子,行動…失敗了?!彼\惶誠恐,吞吞吐吐的匯報,如老鼠見到貓,那有半點剛剛悍氣。
也許是所謂的徐公子訓(xùn)斥了他,他拿著電話連連點頭一個勁的說著“好好好…”
“那人帶著鐘馗的面罩,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瘦弱,確認(rèn)是男人,但是聽嗓音年紀(jì)不超過十八歲?!睆男虏唤等?,沒想到這人對自己的分析如此準(zhǔn)確,看來自己假音可一點不管用,一說話就暴露年齡,這很危險。
從新想跟蹤他,找到那個所謂的徐公子,可是那惡漢只是弄起來幾個手下并未離開,直到半小時后來了兩部車,所有人上車揚長而去。
從新跟著跑了十幾分鐘終于發(fā)現(xiàn)車是往市外的高速駛?cè)ィ倏窜嚺剖鞘〕擒嚺?,看來這些人果然是外來勢力,自己卻沒有條件跟他們?nèi)ナ〕?,所以只好作罷,只不過記下了這個“徐公子”的名號,也許以后會再次遇到。
從新真的和方晴分開座位了,不過他也也沒有去和張平同桌,而是和另一個吊車尾同桌了。
雖然同為吊車尾,馮佳卻并不待見從新,一上來就劃了三八線,從新并不生氣,反而覺得這人不錯,因為劃三八線的時候并沒有占他便宜。
方晴也并沒有把“鐘馗”和從新聯(lián)系起來,分開座位后,兩人之間只剩下偶爾對上眼神時回以微笑,話卻少極了。
方晴在課間看法醫(yī)雜志的時候也沒有再叫從新,失落歸失落,但他總不會主動走上前去。
總之,兩人終于走上了漸行漸遠(yuǎn)的路。
都說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是和喜歡的人分別走在兩條平行線上,永遠(yuǎn)也不會交接,永遠(yuǎn)遙望。
可你給你溫柔,讓你們交接,那又如何?
交接之后,不過是再次各自走自己的路,走過那個交叉點,面對的就是漸行漸遠(yuǎn),直到連遙望都成為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