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絲這個女人又跳出來搞事情了。
不知道是嫉妒米卡的“容顏”還是吃錯了藥,羅絲不陰不陽的挑撥道:“還是黑旗酒館厲害,區(qū)區(qū)一個二樓的仆人就能唬人,我要是能有個黑袍武士作姘頭該多好。”
十分低劣毫無技術含量的激將法,對這些混亂領的大老粗來說卻最管用。
王大衛(wèi)暗道一聲不妙,但還沒等他有什么反應,被羅絲煽風點火的話刺激到的大胡子傭兵已經一把抓住了米卡的一只胳膊。
“媽的,你小子敢拿二樓的名頭壓老子,大爺我不吃你那一套!你說是男人就是男人?我就說這精靈是女的!”大胡子傭兵大聲吼道。
說著說著他更生氣了,一腳蹬在王大衛(wèi)的腰眼上,把他踢了個大跟頭。
王大衛(wèi)疼得抱成一團,躺在地上直抽涼氣。
大胡子傭兵一把撥開桌子上的酒杯餐盤,把米卡提起來按在桌子上。
“是男是女,扒了褲子不就知道了!”
周圍的酒客見又有熱鬧可看,還是個大熱鬧,紛紛離開座位圍了過來,酒館里的氣氛再次熱烈了起來。
襯托這氣氛的是米卡帶著哭腔的慘叫。
也就是今天鎮(zhèn)場子的黑袍武士都不在,這些人才敢趁著酒勁撒撒酒瘋。
大胡子傭兵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才敢對米卡動手動腳。
不過說實話,他其實也是沒想真的把米卡怎么樣,還是玩鬧的成分居多。
雖然他的這種玩鬧,真的很過分。
“你特么的放開他!”一聲不似人類的吼聲突然響起,聲音里帶著強烈的絕然和憤怒,瞬間蓋過了一切其他的聲音。
一時間酒館里針落可聞。
酒客們紛紛轉頭,看向吼聲傳來的方向。
只見王大衛(wèi)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他的雙目一片赤紅,無邊的怒火幾乎要從眼眶中噴射出來。
這時候眾人才發(fā)現,這個平時總是貓著腰干活的蠻族人,挺直了腰板竟然是這樣的高大魁梧。
大胡子傭兵停下了撕扯米卡衣服的手,看著直喘粗氣的王大衛(wèi),腦門上無端掛上了一滴冷汗,似乎也被王大衛(wèi)剛才的吼叫聲驚到了。
“蠻族崽子,你特么的想干什么?”大胡子傭兵猶自罵道,底氣莫名有點虛。
王大衛(wèi)的表情冷漠,和眼中的怒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冷熱交替的臉上似乎是在醞釀著一場大爆炸。
“干你!”王大衛(wèi)的聲音像冬天的朔風,刮的人耳膜生疼。
王大衛(wèi)從小到大都不喜歡打架,他記憶中上次和人動手還是在幼兒園的時候。
因為一個小朋友嘲笑他是“大鼻子”,王大衛(wèi)用力的捏了對方的鼻子,把人家給捏哭了……
感謝天朝良好的治安環(huán)境,在這個世界上數一數二安全的國家,地鐵里身板特硬朗的大爺因為沒人讓座和戴耳機的小青年吵吵兩句,或者市場里買菜大媽和小商販為了雞毛蒜皮拌拌嘴……
這些瑣事就算是王大衛(wèi)平日里遇見過的最激烈的沖突了。
環(huán)境決定三觀,三觀塑造性格。
王大衛(wèi)從骨子里就是一個講文明懂禮貌的三好六有新青年。
遵守法律和秩序,遇事息事寧人、做人謹慎小心,看似有點慫實則蘊含大智慧的生活理念,是被華夏一統之后兩千多年的歷史長河所沖刷,留在天朝人血液里的東西。
但是來到奧蘭大陸,王大衛(wèi)過去所接受的教育幾乎被全盤否定了。這個異世界其實很簡單,無非就是拳頭大的欺負拳頭小的,下手狠的怕不要命的。
從剛穿越時被迷霧森林里的野獸欺負;到之后遇見了殺死自己同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羅斯·塔爾,并被這個自由傭兵當做奴隸賣掉;再到如今,被獨眼老掌柜像個騾子一樣的驅使,每天重復大量的體力勞動不說,動不動還被毆打辱罵,甚至連酒館女侍這些“弱勢群體”都來欺負自己。
要不是有米卡這個同為天涯淪落人的伙伴相依為命,王大衛(wèi)說不定已經瘋了。
現在,一名粗魯野蠻的傭兵當著他的面如此侮辱他唯一的朋友,被一大堆負面情緒填滿的王大衛(wèi)終于忍受不了了。
俗話說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滅亡,現在的他不會再繼續(xù)選擇沉默了。
哪怕結果是滅亡,王大衛(wèi)也要爆發(fā)一下試試。
……
王大衛(wèi)一伸手,從附近的酒桌旁,撈起了一條凳子。
混亂領的酒館,和奢華侈靡肯定是搭不上一點邊的,這里的桌椅都是用沉重的整塊橡木制成,結實耐用工藝粗獷,與前來喝酒的冒險者的氣質很配。
王大衛(wèi)手里的這一把長條凳,起碼得有三四十斤。要是放在以前,就算王大衛(wèi)身大力不虧,也不可能這么輕易就拎起來。
不知道是憤怒激發(fā)了力量還是什么原因,王大衛(wèi)沒感覺有多沉重。不過現在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他現在只想用手里的家伙狠狠的和大胡子傭兵的腦袋“親密”接觸一下。
王大衛(wèi)右腳一蹬,向大胡子傭兵猛地沖了過去。
周圍看熱鬧的人,這時早已經自覺地讓出一片空地。在黑旗酒館看人打架,即使是混亂領的老炮兒們也是頭一次。
現在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場中央的王大衛(wèi)和大胡子傭兵,連穿著低胸裝露出一抹雪白的酒館女侍也失去了往日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