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重在小二的熱情招待下,直接上了十二樓。
“這董重雖有名士之風(fēng),為何手下卻是濫殺無辜之輩?!鳖伳┲t在二樓,剛剛的情景看的真切,被殺那名士子只是要將手中書簡交給董重,并無不利舉動。
“名士之風(fēng)?老大,你太高看他了。這家伙除了投了個(gè)好胎外,其他的一無是處。”何睿早已回到座位,自顧自的飲了一杯。
“董重,是當(dāng)今董太后的外甥,若是能搭上董太后這條船,自然是平步青云。只是這其中的代價(jià),又豈是寒門士子能承擔(dān)得起的?”董重的價(jià)碼很高,區(qū)區(qū)縣尉之職,便要收人萬金。只是洛陽之中,豪門無數(shù),自有人愿意花上金錢,謀個(gè)一官半職。
“現(xiàn)在朝廷選取官員,不是舉才任賢嗎?”顏末謙自有熟讀《尚書》,自然知道國家因何而興,因何而衰。
“若是放在以前,是的。只需有人引薦,德行足夠,便能任官。但現(xiàn)在,靠的是這個(gè)?!焙晤D樕下杂胁恍迹隽藗€(gè)拇指與食指捏了捏的動作,示意顏末謙財(cái)能通神。
“朝廷唯財(cái)是賢,又豈能長治久安?買官的官員又以苛政剝削百姓?天下豈有不亂之理?”顏末謙想起這一路上的流民,似乎找到了問題的根源。
“老大,你可什么都敢講。對你,我只有一個(gè)服字。我之所以投靠大將軍,就是覺得,他不一樣?!闭f起何進(jìn),何睿眼中盡是仰慕之色。
“這大將軍有何魅力,能讓我們小何如此崇拜?”何睿笑而不語,只說了一句“以后你就知道了”。便與顏末謙走出天祿樓。
幾碟小看加上一壺清酒,天祿樓就收了五金。這天祿的消費(fèi),確不是一般人家能消費(fèi)的起。
正當(dāng)顏末謙與何睿走出天祿樓的那一刻,一架漂亮的馬車,出現(xiàn)在天祿樓的門口。
馬車黑身白頂,看上去極為尊貴,再加上牽引的是匹白馬,顯得更為高級。
“恭迎小少爺回府?!北娙诉€未回過神來,從馬車上跳下一個(gè)中年男子,向顏末謙施了一禮。
“老大,是找你的?!鳖伳┲t有些莫名,但何睿卻已看出端倪。因?yàn)轳R車的窗下有一個(gè)“顏”字。
“找我?”顏末謙受寵若驚,南陽顏氏何曾將自己放在心上。如此排場,豈不是坐實(shí)了他顏府小少爺之名。
“請小少爺上車回府?!敝心昴凶右婎伳┲t并未反應(yīng),依舊在原地保持著施禮的動作。
“老大,快上車,還等什么吶?!焙晤V溃伳┲t對南陽顏氏怨恨頗深,但從內(nèi)心深處,他又何嘗不想被家族認(rèn)可。
何睿說罷,便將顏末謙半推半就的推上馬車。
“將馬匹交至顏府,同時(shí)告訴顏少爺,三日后的卯時(shí),我在蒼龍門門口等他?!焙晤M伕鸟R車漸漸走遠(yuǎn),對著身邊護(hù)衛(wèi),輕聲吩咐。
從小到大,顏末謙從未做過馬車。馬車雖然平穩(wěn),但他的內(nèi)心中,卻是此起彼伏。
他不過剛?cè)肼尻柊肴?,自己也未暴露行蹤,顏府中的人又怎么會知道他的行蹤。顏末謙還一度認(rèn)為自己喝多了,清醒神志之后才發(fā)現(xiàn),并非夢中。
駕車的中年男子極有規(guī)矩,從頭至尾,沒說一句話。
“小少爺,顏府到了?!碑?dāng)顏末謙還在心猿意馬之時(shí),馬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