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冰糖葫蘆,路一當(dāng)即把手里的金幣遞給了中年男子。
“金幣啊?!?br/> 見得路一遞過來的金幣,中年男子旋即在心里詫異道,他這小本生意的,一天下來,也賣不了這么多錢啊!
“小哥,銅幣就這么點了,找不開啊?!敝心昴凶泳o皺眉頭,把裝著錢幣的錢袋,給路一看了一眼。
“要不您在這里等等,我去對面的飯店給您兌換一下?!币怀鍪志褪墙饚牛谥心昴凶拥男闹?,眼前少年鐵定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他可是不敢怠慢。
“行嘛,大叔?!甭芬淮饝?yīng)道。
“那勞煩您給看著一會兒,我去去就來?!敝心昴凶油逯呛J的支架上看了一眼,便徑直向飯店小跑了過去。
飯店門前,行人來來往往,跟隨著中年男子的背影,路一也向路對面的飯店看了過去。直到看見賣冰糖葫蘆的中年男子進了飯店,路一這才準(zhǔn)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但就在他轉(zhuǎn)過眼眸的時候,眼里忽然閃過了一老一幼。定神一看,老的衣著破舊,看上去估摸有七、八十歲的樣子,亂蓬蓬的銀色頭發(fā),臉上也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小的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女,衣著綠色素裙,綁著一個烏黑的丸子頭,臉上沾滿了污垢。雖說看起來臟兮兮的模樣,但她小小的柳眉下,卻是有雙水靈的大眼,像綠色的寶石一般,晶瑩透亮。
老人倚靠在飯店門前,體態(tài)有些萎靡,而少女此刻正端著一個青色的破碗,在飯店門口那過往的人流邊上乞討著。
“叔叔,求求您,行行好吧?!鄙倥曛粋€人,便上前乞求著。
啪噠。
只聽到一道悶聲,少女便被一個中年男子推倒在地。而推她的人,正是該飯店的店小二。由于怕影響生意,店小二已經(jīng)趕過她好幾次了。可即使這樣,立起身,她還是不肯放棄。
與此同時,賣冰糖葫蘆的中年男子,此刻已經(jīng)回來了。
“小哥,這是找你的錢幣,你收一下?!敝心昴凶与S即遞給了路一九個銀幣和八個銅幣。
“大叔,您認(rèn)識那兩個人嗎?”路一指著那正在乞討的少女和那個坐靠在墻上的老人。
“哦,這個啊,當(dāng)然認(rèn)識了。老頭叫姜伍,女孩叫姜妍。那姜妍可是個禍星,天生異瞳,凡是和她親近的人,都活不長。她的母親在生下她后的一個月,便死于風(fēng)寒。而她的父親,也在她三歲的那年,染上了惡疾,不久也死了。小哥,你看那姜伍,看樣子也快要死了。我勸小哥還是遠離這兩人為好?!敝心昴凶赢?dāng)即回答了路一的疑問。
“這樣啊!”路一認(rèn)真聽著,若有所思地緩緩說道。
中年男子瞧了一下遠處的街道,道:“小哥,那沒事的話,我便去賣冰糖葫蘆了?!?br/> “行,多謝啦,大叔?!痹俅慰戳艘谎埏埖觊T口的爺孫倆,路一當(dāng)即遞給了中年男子兩個銅幣,以作為他提供消息的報酬。
見得此,中年男子很欣然地接過了銅幣,隨即曲下身子,扛起了賣冰糖葫蘆的支架。而后,響起了他一如既往的吆喝聲,走進了人流。
“冰糖葫蘆,好吃不貴,一個銅幣?!?br/> 再次看著那個有著綠瞳的少女,路一想起了前世,這個少女的遭遇和他是那么地相同。不過,少女至少知道自己的出生,而對于路一而言,他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曾知道。
咣啷啷。
少女彼時端著的碗里,這時多出了三個銀幣,少女定神一看,正是一個與她一般年紀(jì)的少年。
見得這幕,少女本想說些什么話的,但面對著這個看起來,也就與自己差不多高度的少年,她一時間卻是頓住了語言。
“謝謝,謝謝……”一連表達著自己對眼前少年的感激。旋即,少女便是跑到了正倚靠在墻上,看起來有些奄奄一息的老人身旁。
“爺爺,咱們有錢了,您等等,妍兒這就去給您買吃的。”少女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終是在說完話的那一刻,像江流一樣奔流而出。
少女與老人已經(jīng)三天沒進食了,這兩天來,實在抵不住饑餓,她們就喝水充饑。不時,在少女那略有些漆黑的小手上,出現(xiàn)了兩個白色的大包子。
“爺爺,您吃。”
在少女的呼聲里,老人皺著眉頭,無力地伸出他那只刻滿了滄桑的粗手,推開了少女的手。只見他艱難地動起了他虛弱的身體。
撲通。
轟然間,只看見老人雙膝跪地,正對著眼前的少年,佝僂著身軀。很顯然,此時此刻,他已經(jīng)再沒有絲毫的力氣支撐他直起身子。
“公子,小人……”老人低啞的聲音,剛剛脫口,身體便開始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