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列里往著那截尸體,默默低下了頭。
不知什么時候,烏沙科夫站到了瓦列里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后說道:“跟我來?!?br/> 瓦列里抬頭望了一眼,點了點頭,跟著烏沙科夫的步伐走向一棟帶著鐵柵欄窗的樓房。
“將軍同志,我們?yōu)槭裁匆獊磉@里?”瓦列里上前一步,有些疑惑地問道。
“哈哈,你的手下敗將想見你?!睘跎晨品蛐Φ?。
兩人駐足在一扇厚重的紅木門前,瓦列里抬頭望了望烏沙科夫的臉色,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后,推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不大的房間,不到二十平米的屋中只擺了一張桌子,桌前坐著兩個內務部軍官,而桌后坐著一個面色蒼白的男人,身上居然還穿著飛行服。
見瓦列里走了進來,兩人回頭朝他點了點頭,拉開椅子讓他坐下。
瓦列里發(fā)現(xiàn)對面的那個男人身上穿的并不是蘇聯(lián)本國的鹿皮飛行服,而是穿著一套寬松的藍灰色連體制服。
更讓瓦列里詫異的是,他的胸前居然別著一個金黃色的鷹徽。
正當瓦列里想發(fā)問時,旁邊的一個軍官忽然開口了。
“我旁邊這位就是擊落你的戰(zhàn)士,瓦列里同志。”那個軍官用俄語說道。
對方聽了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瓦列里,過了好一會,他才用生硬的俄語說道:“你們看看他的臉,這才二十歲出頭的樣子,我不相信他就是把我擊落的那個家伙,我在空中看見那個家伙的動作十分嫻熟,肯定不會是他……”
“夠了!我不管你相不相信?!蹦莻€藍帽子軍官聲色俱厲地說道,“人你已經(jīng)見到了,我們已經(jīng)盡了最后一份仁慈——”
說到這里,那個軍官頓了頓,隨后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最后核對一次,你叫……萊切曼,是么?”
“漢斯·斐迪南·馮·萊切曼?!蹦莻€男人緩緩吐出幾個詞。
“嗯,你隸屬于德國jg51聯(lián)隊第二大隊屬第一中隊?!?br/> “對。”
“好的,萊切曼‘先生’,信息核對無誤,根據(jù)蘇聯(lián)戰(zhàn)時人民法庭的判決,你參與的轟炸行動殺死了成千上萬的蘇聯(lián)平民,本應判處死刑,但既于特殊情況,你將前往斯大林格勒營進行勞動改造,希望你能夠反省自己的錯誤?!?br/> 那個軍官說完,合上文件,正想走上去押送,瓦列里攔住了他,問道:
“今天中午的轟炸任務,你參加了?”
那個德國人詫異地抬起頭,說:“我參與了護航?!?br/> “哦,你就是那個跳傘的家伙?”瓦列里挑起眉毛,戲謔似的問道。
“啊?呃……是的?!?br/> “呵呵,你的技術不錯。”瓦列里笑了笑,贊嘆了一句,就向門外走去。
“等等!”忽然,背后傳來一聲喊聲。
“你真的是……那個蘇聯(lián)英雄?”那個德國人指著瓦列里,眼睛仿佛要蹦了出來,那眼神,就像在看著鬼一樣。
“哦?”瓦列里整了整飛行夾克,擺出翻在里面的那枚金星勛章,問道,“這顆勛章,你認識嗎?”
對方一怔,隨后搖了搖頭:“沒想到,我居然敗在了你這個毛頭小子的手下?!?br/> “你的技術很好,戰(zhàn)術安排也堪稱完美,但你的意圖太容易暴露了。”
“是么,怎么看出的?”對方顯然很不服氣。
“你們咬住我的時候,我瞥見我右后方的飛機在有意無意地向外偏轉,我沒判斷錯的話,你是想讓他們把我往左逼,然后把我解決掉吧?!蓖吡欣锶嗔巳啾亲樱Z氣平淡地說道。
“沒錯,這是我大意了,沒想到你有這么強的觀察力。”萊切曼垂著腦袋,但緊接著,他忽然抬起頭問道,“那后來呢,后來,你為什么要和我拼水平機動,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