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鶴監(jiān)可不是負責飼養(yǎng)仙鶴的,除了有守衛(wèi)職能還負責招納面首,尉遲明這副尊容要入控鶴監(jiān)實在難以讓人接受,估計武則天本人更難接受。
幾個巡街的武侯見了三人,大聲喝斥道:“凈街鼓已是響了過半,你們還不趕緊的回家,是要吃鞭子嗎!”
閻維無官無職,尉遲明雖是縣伯家的公子可是在公侯遍地洛陽實在充不起大頭蒜,“我新租的宅院就在附近,先到家里說話!”
“可我還要去玉春苑?!?br/> “閻兄真是一日無女不歡,大不了我今夜讓婉娘給你侍寢!”
尉遲明拉著閻維進了臨近的富教坊,剛剛踏入坊門凈街鼓就停了,三人到了一處宅院,尉遲明喊了兩聲,很快就有唇紅齒白的書童開了門,“少郎君這么快就回來了……閻公子!”
“小粥讓婉娘多做幾個菜,今天我要和閻兄一醉方休!”
“不二,你也去幫忙劈柴燒火!”
兩人進到屋內,尉遲明從架子上拿過兩個拳頭大的酒壇子,遞給閻維一個,“嘗嘗我?guī)Щ貋淼膭δ蠠?!?br/> 他說著就揭掉瓶口的紙封,咕咚咕咚喝了兩口,“真是好酒!閻兄你怎得不喝啊!”
閻維湊到瓶口聞了聞沒有酸氣,酒漿清澈呈淡黃色,他小小的抿了一口,只覺得清香甘冽,不由得贊道:“真是好酒!”
跟他在酒館喝過的“米湯”全然不是一個味道,他心中不由得感慨,無論什么時候富人和窮人都是生活在同一個空間的兩個世界。
“哈哈,自然是好酒,這是給張府送禮剩下的,我自己都不舍得喝。”
“給哪個張府送禮?”
尉遲明道:“又能是哪個張府,自是張昌宗、張易之兄弟的張府!”
閻維放下酒壇子問道:“尉遲兄給張府送禮,是真要入控鶴監(jiān)哪?”
“自然,我自知相貌不佳,可我的技藝你是知道的,圣人只消讓我侍候過一回便舍不得我了。”
閻維心中暗笑,武則天的老身板被尉遲明侍候一回怕是就要散架了,“那張氏兄弟如何回復你!”
尉遲明恨恨的一拍大腿,“狗屁!老子帶了價值千貫的厚禮連人都沒見著,喝了兩碗酒就被打發(fā)了出來,再求見時連門都進不去?!?br/> “閻兄又何必執(zhí)著要做天子近臣,依我看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別忘了你我都是什么出身?!?br/> 自李敬業(yè)在揚州起兵叛亂,就注定了武則天對開國的功勛子弟不會有多大好感。尤其是尉遲家,誰叫老門神當年是太宗最忠心的馬仔。不只功勛舊臣,就連心高氣傲的門閥世家世家也被武則天當成李唐舊勢力殺的半點脾氣都沒有。
閻維和尉遲明若是聰明就該躲著武則天,兩人卻上趕著去做她的面首,這是簡直就是糞坑里插吸管——作死(嘬屎)!
尉遲明嘆口氣道:“家中大人怎會想不到這點,可若是爵位傳不下去了,這偌大的家業(yè)怕是也難保,不如博上一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