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后,校外的居酒屋。
北原真司和小又一相對而坐,后者臉色微紅。
但不是害羞,是氣的。
就雖然在特雷森里也呆了好幾年了,但小又一平常出門并不多。
一方面當(dāng)然是因為工作比較卷,另外一方面則是她的長相。
想象一下,如果你每次出門,想要在外面散散心。
然后接二連三就會有人過來問你‘小妹妹,是和家人走散了嗎?’‘你家里人聯(lián)系方式是多少啊’甚至是直接報警的,那你也不會想出門的。
而至于居酒屋之類的地方,那就更是重災(zāi)區(qū)了。
基本上她一進(jìn)店里,服務(wù)員就會立刻上來表示說我們這不適合未成年人,想要給她打發(fā)走。
而這一次的話,也是同樣的情況。
雖然這家店在附近的訓(xùn)練員中很受歡迎,小又一也來過幾次,但那都是混在大隊伍里來的。
而且這一次還正趕上店里來了個有點死腦筋的新人,看著北原真司帶她進(jìn)來,差點就以為北原真司是有什么奇怪癖好的訓(xùn)練員,甚至一度想要報警。
最后是小又一掏出來了一大堆證件,證明了自己已經(jīng)成年,而且是他的前輩后,才打消了對方報警的念頭,并自費買了兩瓶清酒作為賠禮。
北原真司不喝酒,所以就把自己那瓶給了小又一。
而小又一的話,雖然平?;緵]沾過酒。
但一方面是想在北原真司面前表現(xiàn)自己的成熟。
另外一方面也是心情委實有點差,就也沒有推脫,并且還直接開了一瓶,倒在了自己的酒盅里。
北原真司也沒有勸告的意思。
畢竟小又一是比他還大幾歲的成年人,而且清酒這玩意度數(shù)也不高。
甚至jp鄉(xiāng)下有些地方甚至就拿低度數(shù)的清酒當(dāng)做是飲料來喝的,想來就是喝點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再之后,伴隨著菜品的端上,北原真司率先開口。
“前輩,你之前說有重要的事想和我說,不知道是什么事?”
“啊,那個啊......”
說起這個,小又一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垮了幾分,猶豫了一會兒后才支支吾吾的開口。
“先讓我問個問題吧,就是小北原你最近,就有沒有在訓(xùn)練的時候感覺有誰在看你......之類的......”
“有啊。”
北原真司坦然點頭。
“我很早就注意到她的情況了,而且剛開始發(fā)現(xiàn)的時候也嚇了一跳?!?br/> 小又一愣了下,眼中神采黯淡了幾分。
“這樣嗎......”
她頓了頓,然后鼓起勇氣開口。
“那小北原你是怎么看她的呢?”
“這個......”
北原真司露出了有些糾結(jié)的表情。
“說實話,雖然她沒說吧,但其實我大概能猜到她的想法,但說實話我這邊也有些為難,畢竟前輩你......”
“......我沒關(guān)系的。”
小又一略有些艱難的吐出了這句話,喝了口酒后,抬起頭看向了北原真司,堅定道。
“不用顧慮我,小北原,我很清楚,你的能力比我強(qiáng),而且人品方面我也信得過,在你隊伍里的話,玉藻她也肯定能更好的發(fā)揮她的天賦......”
說著說著,小又一的聲音慢慢小了下去。
倒不是她決心不堅定了,而是她發(fā)現(xiàn),伴隨著她的講述,對面的北原真司表情逐漸奇怪了起來。
“那個,小北原,你怎么了?”
看著他奇怪的表情,小又一有點不安。
北原真司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開口。
“前輩,你剛才那些話,說的都是玉藻十字嗎?”
“......是?!?br/> 小又一點點頭,接著眼皮跳了跳。
“等等,小北原,那這么說的話,你剛才說的是......”
北原真司沉默片刻,接著吐出了一個名字。
“目白阿爾丹?!?br/> 目白阿爾丹,外號中國媳婦,是頂級馬娘家族目白家的一員。
她也是個很有名的馬娘,只是出名的原因和其他馬娘不太一樣。
目白阿爾丹并不怪,性格也是那種很溫和的深閨大小姐。
知書達(dá)理,待人溫和,甚至要不是背后有目白家這么一個龐然大物,北原真司也八成會把她列為安全一系的馬娘。
那既然她這么正常,也不像小栗帽和特別周那樣有奇怪的突出點,這樣的存在是因為什么出名的呢?
答案是體弱多病。
而且這個體弱多病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一開始愛麗速子和她一比,那都能算是健康標(biāo)桿。
但問題是她這個體弱多病還不是后天壞習(xí)慣養(yǎng)成的,而是天生就是如此。
所以盡管背后依靠著目白家這個龐然大物,而且目白家也愿意砸錢給她治療。
但直到今天為止,她都仍然脆弱的像是件玻璃制品。
尤其是那雙東海帝王和她比起來都算是堅如磐石的玻璃腿,直接就被醫(yī)生下了決斷,說是‘無法參與比賽’。
而且別說比賽了,目白阿爾丹甚至就連平時的訓(xùn)練都只能用最低強(qiáng)度的一檔。
但就這樣還是頻繁的受傷住院,甚至就因為受傷,差一點就沒能進(jìn)特雷森本部。
而就在愛麗速子比賽結(jié)束后不久,北原真司就注意到了她出現(xiàn)在了自己隊伍的邊上,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他這邊,但卻不知道為何沒有上前搭話。
所以剛才小又一以那種表情提到有人在看著他的時候,北原真司第一時間就聯(lián)想到了她。
而至于說最后那句沒能說完的話......
“那個,我其實是想說,畢竟前輩你也知道,目白家是個大家族,我要能給她腿治好了還行,萬一出點什么意外治壞了,那可就麻煩了......”
北原真司并不意外阿爾丹會來找自己。
畢竟通過之前的交談,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在外面的名聲都已經(jīng)傳成‘馬娘許愿機(jī)’這種離譜的玩意了。
而阿爾丹的情況就連目白家都束手無策,所以在聽到他名號后,想過來碰碰運氣,也是很正常的發(fā)展。
只是那就不是眼下需要考慮的事了,眼下最重要的......
“原來前輩你剛剛說的是玉藻十字嗎?”
北原真司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并且也大概猜到了小又一為什么會這么說。
只是他對面說的小又一就沒他這么鎮(zhèn)定了。
在發(fā)現(xiàn)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全都打在了空處之后,那種巨大的尷尬幾乎讓她無地自容。
臉色瞬間就紅成了煮熟的蝦米,接著為了掩飾尷尬,開始不斷喝酒。
喝了好一會兒,甚至一瓶清酒直接下肚后,伴隨著臉上紅暈的增加,小又一也終于勉強(qiáng)穩(wěn)定了情緒。
但接著,剛穩(wěn)定好情緒,她還沒想好要怎么開口,對面的北原真司就先一步開口。
“前輩,你剛才說的意思我大概聽明白了,你想讓玉藻她轉(zhuǎn)到我的隊伍里,對嗎?”
小又一沉默片刻,緩緩點頭。
“嗯。”
北原真司表情微微認(rèn)真了些,接著問。
“你們鬧矛盾了嗎?”
“......沒有?!?br/> “你有什么情況不能照顧她嗎?”
“......沒有?!?br/> “你問過了她自己的意思了嗎?”
“......沒有?!?br/> 北原真司沉默片刻,接著用相當(dāng)嚴(yán)肅的語氣開口。
“那請問,小又一前輩,你為什么會突然和我聊起這個?”
沉默。
小又一低著頭,嘴唇抿了抿。
“我......”
“請不要說,是因為覺得我能力更強(qiáng),能更好地發(fā)揮她的天賦,所以就想要我?guī)兔χ笇?dǎo)她?!?br/> 他看著小又一,表情平靜,語氣認(rèn)真。
“那這樣的話,那學(xué)院方面直接就按訓(xùn)練員能力排名直接分配馬娘好了,指名制度就壓根沒有存在的必要?!?br/> “也請不要說因為覺得我人品好,覺得我對她會負(fù)責(zé)就想讓她加入我隊伍,因為這是對前輩你自己的否定?!?br/> “你既然能做出這種決定,那么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你極不負(fù)責(zé),著急想找人甩鍋,一個是你非常負(fù)責(zé),寧可自我做出犧牲,也想讓她有更好的未來?!?br/> “我不認(rèn)為前輩你是前者?!?br/> “還有,也請前輩你不要說這是她自己的意思,因為你剛剛就說了,在來之前,你并沒有咨詢過她本人的意見?!?br/> “對了,也還請務(wù)必不要用‘我是為她好’這個理由,因為我前段日子剛被一個總喜歡這么說,而且不長記性的蠢蛋氣過好幾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