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田野上,幾束光像光劍一樣搖曳著。幾個身影在冷冷的月光下顯得黑了,只能看出了人身體的形狀。他們互相也看不清彼此的五官,除非用光照在臉上。
細小的田埂上,前面的人走過,田埂就被踩落了一大截,人踩多了田埂就塌了。李念為了防止滑倒,索性兩只腳踩到了兩塊田里,把田埂跨在了胯下。這兩家人也真是的,本來可以容一個人通過的田埂,一家占一點,肥胖的田埂硬是給做了去脂手術,一下子變苗條了。
李念喜歡微胖的女孩,暖和,柔軟,他不喜歡瘦高的女孩,高冷,膈得慌;李念喜歡肥胖的田埂,有落腳點,踏實,他不喜歡做了去脂手術的田埂,不經踩,沒安全感。
一行人的腳步聲,褲子摩擦水稻發(fā)出的聲,李念的腳在田里走動發(fā)出的水聲,這些動靜讓她們所到之處,田雞收了聲,青蛙沉了水,牛蛙藏了身。
“念哥,你幫我拿著手電筒!”
“武哥,我是小龍,不是念哥,念哥在后面呢!”
“大家都聽我說,我們現在休息一會,都站著,不要搞出動靜,牛蛙一會就出來了。”
老徐把聲音壓到了最低,給所有人都提著醒,李念知道了老徐找著自己,捏手捏腳的來到了老徐的身邊。
人是耐不住寂寞的,動物也是耐不住寂寞的。就在李念腳旁的稻田里,一只田雞首先打破了附近的寧靜。也許它是受到遠處叫聲的召喚,要在這短暫的冷月光之夜好好的鬧上一鬧。
人是跟風的,動物也是跟風的。它的叫聲錯誤的報了安全的消息,青蛙發(fā)了聲,牛蛙出了水。李念得感謝它,因為它的叫聲讓刺蛙行動得以提前。
老徐給后面的人比了一個往那邊包過去的手勢,一行人就分成了兩隊。老徐和李念一隊,其他人一隊,各自為戰(zhàn)。有些人幫不了忙,還凈是添亂,但還得給他們參與感,享用的時候也就不會覺得有什么愧疚的。
李念手里的電筒尋著“哞哞”聲照了過去,一只牛蛙正攤開四肢漂在水上呢。他后腿的肌肉很發(fā)達,也很修長,前面的手要短一些,嘴巴很大,像人的嘴被撕到了臉頰,兩個眼睛像凸起的碉堡,身披吉利服,肚是魚肚白??吹搅凉?,它閉上了眼睛,它沒有跑,閉上眼睛欺騙自己,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
老徐的魚叉對準了它,蓄勢待發(fā),他要靠近些,提高刺中的幾率。老徐一步一步的挪著,“嘣咚”一聲,一只田雞跳入水中,壞事了,那只被發(fā)現的牛蛙,轉身往深處潛去了,它做著標準的蛙泳動作,只能目送著它離開。
李念和老徐接著尋找,一只蹲坐在水草上的被老徐成功刺中,交到了李念的手中。那些沒有被發(fā)現的,聽到動靜就收了聲音,也藏了身體。李念繼續(xù)往前走,李念的手上牛蛙越來越多了,他們終于匯合了。李念把手上的牛蛙放入了伙伴手里的編織袋中。
編織袋里蹲坐著好些個受了傷的牛蛙,李念看著它們,一雙雙圓鼓鼓的眼睛也同樣看著李念。這里面還躺著幾條鯽魚和草魚,不時還翻動著身子,嘴巴一動一動的,像吃奶一樣。
“怎么還有魚?。俊?br/> “念哥有幾條是在人家的田里刺的,有幾條是在池塘里刺的,他們好像被水淹了,溺水了!”
“搞笑呢,魚會被淹,那鳥兒也不會飛了?!崩闲煨χf道。
“淹死的都是會水的!”李念道
“不信你們看?!?br/> 李念和老徐順著光束,看到了水面上好多魚嘴一開一合的動著,好像落水的人在喊救命一樣。難怪小龍會說,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