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里,黑暗的通道九曲十八彎,幾多迂回,大概僅半柱香的功夫,李逸凡的方向感徹底迷失。
少年邊走,便抑制著自己的膽戰(zhàn)心驚,他感受著兩側(cè)墻壁中的靈力波動,已能想到火云洞府為開辟這處兩人肩寬的暗道到底廢了多大功夫。
這條蜿蜒盤踞的暗道根本就是在無數(shù)兇煞泉眼里強行擠出來的。
“果然修為通造化,神力比天公,這座山鎮(zhèn)壓陵墓的一角氣運,位數(shù)一座大兇法陣里,本應(yīng)無生機可存之地,但被火云洞府的人強行破開一條道來,委實驚人?!?br/> 李逸凡感嘆道,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走了半個時辰后,他眼前漸漸亮堂起來。
明珠光熒,若人首般大,鑲在墻壁兩端,面前非但亮了起來,路也突然擴寬了十倍。
李逸凡熄滅手中的靈力光芒,大步向前,他已經(jīng)能聽到遠處有人聲在爭議著。
“強行破吧,長輩們應(yīng)是故意設(shè)下此等考驗讓我們應(yīng)對,若是乖乖撤退怕再回來時,一切都將成空。”
說這話的人是個要強的女子,身著一席火紅長裙,膚如凝脂,玉腿修長,高挑的身材與鮮艷的火紅凝聚出一份別致的冷艷,明媚的眸子閃爍出昂揚的戰(zhàn)意。
另一位身著湛藍錦蟒袍,眉心生有一道藍焰豎紋的青年聽此,微微皺了皺眉頭,勸道:“黎師姐,我們還是穩(wěn)重一些,出去取足了妖獸內(nèi)丹再回來吧?!?br/> “穩(wěn)穩(wěn)穩(wěn),穩(wěn)什么啊,我們八人合力,未必不能戰(zhàn)勝這個半步靈光的守門傀儡?!?br/> 紅裙女子有些不耐煩,她只看著那個守門傀儡,很是想出手,另有一位穿著樸素書生長衫的女子這時也勸道:“黎師姐,于師兄說的有道理,此番取妖皇內(nèi)丹我們要保存力量?!?br/> 身著樸素長衫的女子眉清目秀,五官精致,聲音輕柔如林間清風。
她開口讓那黎姓女子微微冷靜了些,而剛冷靜下來,黎姓女子猛然回頭,只見一道削瘦卻精壯的少年身影不知何時已與他們站到了一起。
少年袒露著上身,胸前三道醒目的血痕以及全身凝出血痂的血洞,都在極力表現(xiàn)著這個少年受了重傷。
“你是什么人!”
黎姓女子一開口,另七個人也趕忙回頭,他們中竟無一人察覺到李逸凡的到來。
望著面前這個黑發(fā)張揚,眼神堅毅的少年,眾人心底都有著不小疑惑,這少年如何安靜走過來的,他身上的靈力波動弱的可憐,仿佛才隱約凝聚出第一口靈泉。
“在下雜役弟子,紫煜煌!”
李逸凡禮貌的打著招呼,面前八人中,有一個卻是認出了他。
那是位身披麻衣,雙目緊閉,腰別木劍的漢子,魏乘風釘死袁飛縱的那日,此人第一個逼近現(xiàn)場,抓到了那只血手,后來覺得沒意思便將其扔了出去,悄然離去。
李逸凡對這個人印象深刻,尤其是他那雙若墨般深沉的眸子。
“在下丁華峰,少年,我好像見過你?!?br/> 身披麻衣的漢子沉聲道,他摩挲著青黑的胡渣,默默思慮著。
“見過,在開陽峰,魏乘風殺袁飛縱時。”
李逸凡說完,其他人看向他的目光突然松懈了下來。
能知道魏乘風和袁飛縱這兩個名字,一定不是普通的雜役弟子,這八人將李逸凡也當做是內(nèi)門長老的愛徒,覺得應(yīng)是扔到雜役地帶玩兒去了。
“黎之琳。”
一席火紅長裙的黎之琳嬌軀緊致誘人,攝人心魄的眸子還帶著一絲警戒,她向李逸凡抱了一拳。
接著又經(jīng)過黎之琳一番介紹,李逸凡知道身著書生白長衫,清秀俏麗的女子名為上官雅,還有湛藍蟒袍獵獵,龍虎精神的于邢;容貌平常,衣著平常,個頭平常,談吐平常的王安;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武連赫;凡事都漠不關(guān)心,只關(guān)心自己懷里那枚銀鏡的尚遼;一身黑衣黑兜帽,雖看不清面容,但身姿玲瓏的屈婉兒。
八個人除卻丁華峰外,剩下的年齡都不大,看起來與李逸凡只不過相差兩三歲而已。
“紫師弟,你來此莫非也是為那枚妖皇內(nèi)丹?”
身為眾人中修為最強,入門最早的黎之琳,此刻詢問著李逸凡的目的,只聽少年露出淡淡的笑容道:“那只是目的之一?!?br/> “哦?莫不是還要將我等踩在腳下,來揚名立威?”
武連赫雙眼瞪得跟銅鈴似的,他是現(xiàn)場唯一一個以為李逸凡是初入朝元的小修者,此番很不服氣,覺得李逸凡根本不配站在他們面前。
他上前兩步走,磅礴的身軀被李逸凡高了足足一米有余,完全將李逸凡遮住。
未理會武連赫的敵意,李逸凡從容道:“第二個目的是來尋人的,那個人帶給我不少麻煩,今日若不出去,日后定然還會麻煩不斷。”
“你要找誰?”
于邢雙手背在身后,他的修為沒有黎之琳強,但他仿佛是眾人中最有威信的一個,他一開口,武連赫還專門讓開來,好讓于邢能夠清楚的看到李逸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