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田信持虎符率所部輕裝開拔,所領不過五日軍糧而已。
額外配備了二十余騎協(xié)助偵查、傳信,實際戰(zhàn)力不能指望。
一千五百人分成七隊,沿著土路逶迤向北。
七個曲隊,分別持日、月、金、木、水、火、土文字戰(zhàn)旗,田信身邊一桿‘宜都營督田’戰(zhàn)旗緊隨。
所部將士披甲行軍,雖無多余輜重,但也不得不在正午時歇息,燒火熬煮綠豆粥水。
六月左右是不適合作戰(zhàn)的,炎熱天氣對重裝部隊十分不友好,中暑減員可能比戰(zhàn)斗減員還要嚴重。
入秋以來天氣涼爽,又糧草充足,利于打仗,也利于繳獲、就食于敵。
生力軍精神飽滿,體力充沛。
天色臨近傍晚成功抵達東二營地,這里是二線據(jù)點,東一營地駐軍是裨將軍夏侯蘭率領的五營夷兵。
安頓部伍后,田信又驅(qū)馬趕往十里外的東一營向夏侯蘭匯報。
夏侯蘭胡須已被染白,面目清瘦體型單薄,與田信在營帳里獨處議事。
營帳里擺著一座簡陋沙盤,上面城郭、山勢都以泥搓成,漢水、淯水則是墨色勾勒。
可見從西而來的漢水穿過固城、襄陽后與淯水匯流,并急轉(zhuǎn)向南,襄陽就在漢水之南的拐彎邊角上,而峴山與漢水相依,是四周百里內(nèi)的制高點。荊州水師若有舉動,隔著二三十里就能被峴山守軍察覺。
刺眼的是峴山有七八處曹軍據(jù)點,少的百余人,多的三五百人。
最重要的是,田信若進攻峴山,就要從曹軍控制的宜城側(cè)翼進軍,宜城縣已被關羽攻克,現(xiàn)在的宜城是新修筑的襄陽南部都尉駐地,南部都尉叫做李緒,是李通長子;同時還駐屯南鄉(xiāng)太守傅方一軍,而宜城、襄陽之間秦巴古道上還有荊州刺史胡修一軍,襄陽城有平狄將軍呂常一軍。
夏侯蘭拿起一枚泥捏的關隘擺在峴山與漢水之間的狹窄丘陵、通道上,語氣漠然:“此是南山關,昔年孫堅喪命之處。你若攻拔此關,宜城守軍自會動搖,擔憂后路斷絕?!?br/> “你進軍南山關時,務必大張旗鼓,老夫亦會率軍后繼,為你壓陣。宜城曹軍雖眾,然李緒果決不如其父,傅方遲鈍多慮,無曹仁明令,自不敢輕出。即便出城,老夫亦能擊走,保你后路安全。”
田信看著微微頷首:“將軍,我先拔南山,再居高臨下,破其關?!?br/> 從簡陋沙盤中可見,從這里去襄陽就兩條路,一條是破開宜城,從峴山西的秦巴古道入抵襄陽;另一條是峴山與漢水之間的丘陵道路,這里有南關、檀溪、襄口諸多營寨、據(jù)點。
兩處借峴山之險,可若峴山失陷,反倒會成為破綻。
峴山不是孤峰,也非一座山,而是襄陽西南的群山統(tǒng)稱,大略上能分北峴首山、南山、萬山這三座主要山。
“對。”
夏侯蘭稍稍遲疑說:“立義將軍龐德所部已從葉縣開拔,曹仁已得到曹操指使,即將南攻。如今曹軍將校自以為兵眾,有輕敵之心。你北擊峴山……呵呵,盡管放心去打?!?br/> 難道還有別的后手?
自己只是一系列組合拳里的引子,不論成敗不影響大局?
田信看著沙盤陷入沉思,現(xiàn)在荊州軍有關羽蕩寇軍步騎五千,偏將軍雷緒四千,裨將軍夏侯蘭夷兵近四千,水師都督趙累駐扎漢津有兵八千,江陵太守糜芳五千駐屯江陵,將軍傅士仁部三千人駐屯公安城,與北岸糜芳相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