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飆升的冰若其實并沒有太大的變化,連他的師父也無法拯救他破碎不全的筋脈。按說這酷似走火入魔筋脈爆裂的慘烈后果根本不可能讓冰若活到今天,但是或許是因為藥毒,或許是因為堅強,冰若竟然真的堅持下來了。
十五歲的冰若個頭拔高了許多,精瘦的身形卻是一成不變。毒坊磨煉出的執(zhí)著隱忍的性子深得七堂主冰逸的喜歡,面對這個聰慧又孝順的男孩兒,一生沒有娶妻生子的冰逸傾囊相授,不僅收冰若為義子,還傳下冰氏家學,讓冰若時時相伴左右。若不是冰若的經(jīng)脈實在破敗的可憐難修真氣,冰逸幾乎是想把七堂主的位子都傳給他的。
不過,雖然因為經(jīng)脈破敗不能運轉(zhuǎn)真氣,但冰若卻有著和少谷主一樣的神奇際遇。連碧雙劍在手,妖嬈的紫色靈力流轉(zhuǎn)周身,加上少年無與倫比的持劍天賦,雖不及少谷主的凌月魔劍一般所向披靡,但是憑借著出神入化的冰氏劍法堪堪自保,卻也足夠。
“今日的早課就到這里,大家可以在互相切磋一下,將早課內(nèi)容盡快熟悉?!?br/>
武坊選拔全谷中最優(yōu)秀的少年們開設幽草課堂,作為幽蓮谷最為機密的最后手段傳承谷中絕學。幽草課堂涵蓋谷中全部的功法和藥典教學,如若幽蓮谷面臨存亡危機,幽草們將作為谷中最后的種子被傾盡一切守護起來,等待著危機過后的萌發(fā)。只有不超過15歲的少年才有機會被選為幽草的一員,而冰若,已經(jīng)是身在幽草的最后一年了。
幽草課堂的教導和第七堂主冰逸的全力支持下,冰若進展飛快,儼然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只不過雖然借著第七堂的名額進了這里,卻畢竟只是冰逸的義子,出身于卑微的毒坊藥童,難免受到敵視和排擠。
“冰公子,今天課程繁復,一個人琢磨意義不大,不如大家一起切磋熟悉一下如何?”
冰若回過頭,果然看見第一堂主魯馬的兒子魯衛(wèi)凡正帶著他一貫的高傲表情靠在樹上,圍觀他手下的人向自己挑釁。周圍一些弟子自動退避開來,只有武坊主的女兒于沫沫和毒坊首徒白薇皺著眉頭沒有動。
“今日尚且有事,就不打擾各位雅興了?!鄙陨砸径Y,冰若并不想和他們糾纏下去。最近幾日講的都是拳掌之功,沒有真氣傍身的冰若在不能使用武器的場合根本不是他們的一合之敵。
數(shù)年來,他仍然每夜按照最初熟記的東林心法來修習真氣,明知道這真氣因為他經(jīng)脈破碎只能盤踞丹田根本不會有絲毫用處,卻仍是沒有一夜放松。此刻的冰若東林心法已然算是小成,平日里就算不去主動修習都能夠感受到丹田在自動吞吐著天地靈氣。冰若并不知道,連東林教當代教主都是足足三十歲才達到他如今的層次,只不過他到這層次也并沒有任何用處罷了。
用十年的時間去堅持做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說來簡單,真能做到又有幾人呢?
“冰公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呢,不屑于和我等切磋啊?!濒斝l(wèi)凡自然不會就這么放冰若離去。他的幽草的位子乃是他父親為谷中出生入死換來的,這個區(qū)區(qū)藥童又憑什么能有這般待遇。只要一看見冰若那張不卑不亢的冰塊臉他就滿心厭煩,這小子,明明占據(jù)了天下所有的好處卻偏偏還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樣子,一拳打上去就好像打進棉花里使不上力氣,著實討厭!
他們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從小辛苦的修行真氣,磨煉招式,幾乎沒有過一日放縱享福,吃盡了無數(shù)苦頭!憑什么這小子就不用經(jīng)歷這一切,連真氣都不用修習,只是靠著兩柄劍就能和他們站在同樣的位子!
一直旁觀的白薇剛想說什么,卻被一個小護衛(wèi)拉住,只憤憤撇了嘴。目光落在小護衛(wèi)身上片刻就轉(zhuǎn)開,并沒有多余的言語。
“魯少爺說笑了,冰若不是您的對手?!北羧匀幻鏌o表情的解釋著,冷漠的眉眼中藏著隱隱的煩躁。
“我如果說偏要跟你打呢?”
“那不如我來陪你玩玩如何?”
銀鈴般的女聲飄蕩過來,冰若萬古冰封的臉上泛起一抹微笑,“清兒”。那微笑并不濃烈,卻有種柔柔的溫情,一點點沁入心中,令人心安。
一身翠綠羅裙的小小少女幾個蹦跳便自遠方閃到近前。半大的身子還沒有女子應有的曲線,仍是孩童一般,搖晃的雙馬尾直至腰間,發(fā)梢系起的青鈴叮當作響。
“疾速”乃是羽清與生俱來的天賦,她在六歲時候就能轉(zhuǎn)瞬間沖出一里地,只不過卻還不會操控方向和時機。如今的羽清已是金釵之年,幽蓮谷的絕頂身法蓮影傍身,“疾速”的掌控已經(jīng)爐火純青。
“打架么?我喜歡!”羽清鳳眼一挑,小小的身子就竄了上去,“碧濤掌和折鷹手我都修到了精通,你們想怎么練,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