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西斜,天色已近黃昏。
才青山半山腰上,兩個黑衫漢子正小心的騎著馬走在濕滑的山道上,在身前落下道斑駁的影子,走在前頭的黑衣大漢濃眉大眼身材高大,正是剛從山匪老窩下來的林?,后邊跟著的是林石。
他們一邊在往嘴里塞著大餅,一邊小聲說著話。
忽然,林石有些埋怨的說道:“這什么馬,走得這般慢,根本就是頭驢子,就這還敢要五兩銀子一匹,那群山匪根本就是獅子大開口?!?br/> 前頭的黑衣大漢林?冷哼一聲,道:“你是想走路還是騎馬?”
“額……當(dāng)然是騎馬,”林石訕訕的咧嘴笑著,隨后又一臉正經(jīng)起來,“對了大哥,那山匪頭子不會是誑咱們的吧?他也只說和我們要找的人身形樣貌有些相似,都不敢肯定的事就敢收咱們那許多銀子,你也還真給他。”
林?幾口咬光干硬的大餅,嚼了幾下往嘴里灌了口水,隨著碎餅子一口咽下,方才說道:“不管是不是,有線索總比沒線索亂跑亂撞的好,行了!別廢話了,趕緊吃完趕路,希望那些人沒把他抓住,他只能落在我的手里!駕……”
“大哥,等等我!”林石剛想將那啃了半張的大餅扔掉,卻又忽然想起那夜吃的生雞,把餅子往嘴里一叼,就小心的駕著馬跟了上去。
……
疤臉帶著山匪們跑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見后邊好像沒了動靜,這才停下,擦著滿頭的汗水,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一行人一合計,不忍心放棄就要到手的肥羊,決定就在附近等采藥人出來。如果還有蛇追來,就再跑開,決不讓這在太歲頭上動土的家伙給逃了。
果然,不一會兒韓元愷就出現(xiàn)在山匪們的視線中,當(dāng)然毫不意外,一同出現(xiàn)的還有那緊追不舍的蛇群。
見硫磺粉沒能把蛇嚇退,山匪們只得又撒腿往后頭跑。
就這般你來我來的,在林子里折騰了將近一個時辰,就退到了一片滿是枯葉的林地里,疤臉看著身邊樹干上的刀印子,認(rèn)出這里離他們宿營地不遠(yuǎn),腳程快些只要走上半個時辰就可回到。
眼看日頭即將落下,身上帶的干糧在奔跑中也丟了不少,已經(jīng)不夠吃,這群山匪們一合計,留下一半人黏著采藥人,另一半回去帶上干糧火把,待酒足飯飽之后就把那采藥人擒了。
疤臉讓跟著自己回去的人把身上的干糧都留了下來,還留下了傳訊用的牛角。
山匪們被折騰了半響,一路無話埋頭趕路。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疤臉一行不由加快了些腳程,前頭不遠(yuǎn)便是宿營地,可此時天色已不早,遠(yuǎn)遠(yuǎn)瞧去林子邊上卻無半點(diǎn)火星。
疤臉幾人對視一眼,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一行人躡手躡腳的悄悄靠近,躲在樹后頭一瞧,卻只見著那兩個狗殺才,一個在拾綴著柴火,一個在泉眼邊上收拾山雞,獨(dú)獨(dú)只不見瘦猴的身影。
疤臉雖覺得有些古怪,但瞧了好一陣,確實(shí)也沒看出什么異常,一行人便從樹后現(xiàn)出身來。
正在泉水邊清洗山雞的小六子,忽然瞧見疤臉帶著人向自己走來,拿著山雞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隨即在心里暗喜道:“只有五個人回來,兩手空空一身狼狽,看樣子這些賊人果然敗了!那兩人端的好生厲害,也不知那人是江二還是他侄兒?!?br/> 疤臉幾個走到小六子后邊,看了幾眼,見他手里拿著燒雞,旁邊還放著一只,便蹲在下流泉水淺灣邊上,胡亂凈了下手臉,因為被蛇群嚇出了陰影,所帶的硫磺粉也有限,都不敢把身上抖落干凈。
沒人說話,靜的可怕,小六子有些按捺不住,扭頭問道:“爺,東西到手沒有?人沒有……”
正搓著糙臉皮的疤臉手上一停,頓時轉(zhuǎn)過頭去沒好氣的呵斥道:“到個屁!媽的巴子,眼睛用來出氣的?沒看見就我們五個人回來,現(xiàn)在還在那拖著呢!”
“娘的,怎么沒打起來?”小六子在心中暗暗罵道,臉上卻訕訕的陪著笑。
“對了,瘦猴呢?怎么不見人,死哪去了?”疤臉一連串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