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街市上,來來往往的人還是不少,只不過大都行色匆匆急著往家里趕。
不同的是,林記藥鋪邊上,有那么兩個穿著一身麻衣的閑漢,樣貌普通,待了一天卻依然不動彈,面前還擺著幾樣小玩意,兩雙眼睛時不時往街上和藥鋪里瞄上幾眼。
許是無聊的很,其中一個漢子打了個呵欠,掃了幾眼平平靜靜的藥鋪,忽然說道:“咱們都在這里守了幾天了,都沒遇到什么可疑的人,這一天天的,盯得我眼睛都花了?!?br/> 旁邊那個漢子撇了撇嘴,無奈的說道:“你就少說幾句吧,一整天念叨個沒完沒了,我盯的還是大街,不比你更費眼神?可總比被派到林爺那邊,跟著在大山里頭喂蚊子強吧?”
剛才說話的漢子又嘟囔道:“天快黑了,那兩小子怎么還不來?我看他們肯定又……”
“快瞧!那是不是咱要找的人?”旁邊的漢子正聽得不耐煩,卻又無可奈何,忽然瞧見街市上來往的人流中,有一個容貌跟畫像上那人有幾分神似的漢子,從自己面前走過往前邊的街道去了,他急忙拍了拍旁邊漢子的肩膀。
“哪兒?”那漢子急忙回頭,循著身旁之人的目光瞧去,“這……瞧著卻有幾分相似,估摸著是喬了妝容,咱們跟上去瞧瞧!”
旁邊的漢子一聽,頓時皺起了眉頭說道:“咱們兩人都去了,那這里怎么辦?你去還是我去?”
那嘴碎的漢子扯著他就站起來,瞧見有人往自己這邊瞧,忙低低的說道:“一個人去有什么用,跟到了地方不得有個回去報信的么?那兩個家伙興許正趕在半道上呢,再說了咱們可是去辦正事,要真是那人,咱們找到了可是大功一件,別人能有什么話說?”
“走!”旁邊的漢子聽了不再猶豫,眼看那人就要消失在街道盡頭,忙拔腿搶先追去,嘴碎的漢子四處掃了眼,也嘟囔著追了上去,留下個空落落的攤子。
那兩個閑漢剛走,前后腳的功夫,輕車熟路的張大戶帶著韓元愷到了林記藥鋪,兩人將馬匹拴到旁邊的木樁上,便徑直進了藥鋪大門。
藥鋪里抓藥的人不少,在柜臺前排起了長隊,坐堂的郎中是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此時剛好寫完藥方放下筆來,抬眼將方子遞上,就見張大戶邁進門來,他急忙起身來迎,走到近前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背著背簍的年輕男子,心下會意,急忙拱手問道:“張老爺,這次可是真找到金石斛了?”
張大戶還禮道:“我身旁這位后生尋得一味,然老夫不通岐黃,正來相請林大夫一驗?!?br/> 老郎中客氣地說道:“張老爺?shù)兴?,老朽自當效勞?!?br/> 一旁的韓元愷早就急不可耐的將金石斛取了出來,見這老郎中看向自己,忙雙手捧著遞了過去。
林郎中微微頷首,雙手小心的接過,捧在手心里將外邊那層布緩緩的揭開,眼前頓時一亮,似乎嫌屋里不夠亮堂,他急忙邁步出了大門,就著那點殘陽,細細打量起來。
張大戶和韓元愷在旁邊也不敢打擾,好一會兒,這老郎中才雙手將金石斛遞還給了韓元愷。
張大戶一旁急忙問道:“林大夫,如何?”
老郎中先是摸了把花白的山羊胡子,看著衣領(lǐng)焦急的張大戶微微一笑,道:“確實沒錯,這味金石斛年頭足百有余,品相極佳而藥力強勁,恭喜張老爺,令孫福大命大,他有救了!”
張大戶越聽越是歡喜,鄭重的行了一禮,方才說道:“太好了!林大夫,我那幼孫的病,就拜托您了!”
老郎中說道:“張老爺,老朽這里還有幾個病人在等著,恐怕還需些許時間,方能脫身了,張老爺若是著急,不妨……”
“無妨!如今也不急于這片刻了,老夫在府上恭候先生?!币娝麘?,張大戶急忙告禮辭行。
有張大戶熟門熟路的帶路,速度便快了許多,不多時便回到了張府門前。
門邊兩個小廝見自家老爺回來,急忙上前扶下張大戶,張大戶知道韓元愷有急事,便也不留他,揮手讓小廝急忙進去把銀子取來,便拉著韓元愷在門邊閑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