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包,小包……
日。
根本就沒有小包。
只能說是大包,超大包。
八千四百多塊錢的貨,黃罡用蛇皮袋打了五個大包或是超大包。
另外,又用了一個超大的旅行包,裝了些哥倆旅途中需要用到的日用品。
“我專門買來的二鍋頭裝進去了?”
帝都新出了一款二鍋頭,綠瓶紅標,五十六度。度數(shù)雖高,但喝進口中一點也不辣嗓子,還帶有一種獨特的醬香味,雖然價格上貴了八毛多錢,但品質(zhì)上提升了一個層次。
平日里花起錢來總是摳摳索索的楊寧罕見大方,一下子買回來了四瓶,說是在路上能用得著。
能用著個雕毛。
在黃罡看來,路途遙遠漫長,帶上幾瓶酒,疲憊的時候喝上幾口解解乏提提神,倒也是必須,但也沒必要買這么貴的酒吧。
同樣都是二鍋頭,這一款的四瓶,都夠買普通的六瓶了。
但,礙于老大的面子,黃罡把意見全都壓在了心里。
“四瓶全都放進去了。”黃罡努力控制著自己回應時的口吻,生怕被楊寧覺察到了他的不悅。
楊寧卻不放心,還要隔著旅行包摸上一把。
黃罡終于壓制不住,嘮叨起來:
“我說,你又不是個酒鬼,干嘛要帶這么多酒呢?”
楊寧玩味一笑,反詰道:
“我也搞不懂,明明是明天上午十點半的火車,咱一早起來趕個頭班公交車完全來得及,你干嘛今夜里就非要趕去火車站哩?”
這話問的。
妥妥的是給黃罡裝逼當老師提供機會。
果然,就見到那黃罡立馬換了副表情,語重心長對楊寧講解道:
“你這就不懂了吧?去晚了,排隊就得排在后面,你可別以為買到了座位票就萬事大吉了,咱還有這么多貨呢,要是上車上的晚了,恐怕連個放包的地方都找不著。咱哥倆今夜里多遭點罪,排在前面上了車,這一路不就輕松多了么?”
楊寧適時豎起了大拇指,并贊道:
“老大就是老大,想的就是周全!”
虛榮心于一瞬間得到了極大滿足,黃罡呵呵一笑,臉上盡顯得意之色,剛才的那點不悅,早已經(jīng)扔到了腦后。
楊寧會心一笑。
……
晚十點。
兄弟二人鎖上了地下室房門,身背肩扛手拎,帶著六只大包,踏上了征程。
“前方的路雖然太凄迷,請在笑容里為我祝福,雖然迎著風,雖然下著雨,我在風中念著你……”
唱錯。
重來。
楊寧在心中補唱了一句:“我替原主兄弟念著你?!?br/> 這回,沒受到那位相聲大師的影響,全程都在調(diào)上,情感充沛,嗓音低沉略帶沙啞,再配上把吉他……
我去。
這不活脫脫是一位被倒爺事業(yè)給耽誤了的一代歌王嘛。
十二點差五分。
哥倆進到了火車站候車廳。
03/04次列車因為是一班國際列車,因而享有獨立檢票口的特權(quán)。
而且,在進入檢票口之前,還要先經(jīng)過一道海關(guān)設(shè)立的關(guān)卡。
海關(guān)并非二十四小時上班,要等到明早七點鐘才能開卡,因而,早早趕到火車站排隊的人們只能在海關(guān)關(guān)卡外找個地方候著。
楊寧黃罡二人趕到時,那塊不大的地方,已經(jīng)聚集了二三十人。
得意之色控制不住地蕩漾在了黃罡的臉上。
“老大我英明不?”
楊寧放下手中拎著的兩只包裹,沖著黃罡豎起了大拇指。
這一夜,甚是難熬。
幾天前,黃罡來這邊熬夜排隊時,好歹還能裹上一床厚被,但此時,不可能帶著被子趕路,只能依靠身上穿著的軍大衣來御寒。
好在那股寒流已經(jīng)進入到了尾聲,夜間的氣溫雖然仍舊在零下十幾度,但風卻不大,再用那幾只大包裹將自己圍起來,倒也不覺得太冷。
睡一陣,醒一陣,終于熬到了天亮。
楊寧揉開了惺忪睡眼,轉(zhuǎn)頭想問下身旁的黃罡廁所在哪邊,可話未出口,人卻先被驚到了。
黃罡居然不見了人影。
楊寧下意識生出來的念頭便是趕緊給黃罡打個電話或是發(fā)條微信,問一聲你丫死哪去了?咋就不能提前打聲招呼呢?
可他么……
哪有手機?。?br/> 疑惑了五分鐘不到。
就見到黃罡那廝屁顛屁顛地出現(xiàn)在了進口處。
“老三,你醒了,趕緊趁熱吃,這香河肉餅啊,一旦冷了,就沒那么香了?!?br/> 誘人的香氣透過了層層黃紙撲鼻而來,楊寧顧不上感動,更顧不上先上個廁所,趕緊地抓起一塊肉餅猛往嘴巴里塞。
吃了個差不多,再去到廁所解決了生理問題,就著廁所的水龍頭洗了把冷水臉,回到自己的包裹堆時,看看周邊的環(huán)境,楊寧很想追問黃罡一句。
老大,咱的臉,疼不?
昨夜里,他們趕到這邊的時候,此處聚集了二三十人,此時,此處聚集的人們絕對不會超過四十人。
這就是你黃老大所說的人多的要命,擠得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