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下午。
夏國南東省南州市外環(huán)路。
戰(zhàn)龍蹬著貨運人力三輪車,在非機動車道上龜速而行。
龜速,就是不情愿前行。
戰(zhàn)龍絕壁是不情愿。
他到京城救治一個病人,剛回到南州市郊外的玉清山,師父就讓他下山,到夏家當?shù)共彘T女婿。
靠!男人誰愿意當?shù)共彘T女婿啊,何況憑他的醫(yī)術,完全用不著吃軟飯。
但師父說了,他要不入贅夏家,就會剝了他的皮。
這宗婚事,戰(zhàn)龍早就知道。
在他六歲的時候,師父因為治好了夏盛宗的肺癌,跟夏盛宗成為好友。
不知怎么搞的,讓他跟夏盛宗第三個兒子的女兒,夏韻定了娃娃親,長大后當夏韻的倒插門老公。
師父那老家伙就是坑。
戰(zhàn)龍自打有記憶起,一直跟師父在玉清山上生活,小時候跟他到處治病救人。
師父的鬼谷神針術,那可是起死回生的絕活。
戰(zhàn)龍懷疑,他是師父跟玉清山下山村中,某個女人造就出來的產(chǎn)物。
幾次問師父,他的媽是誰,每次都會聽那老家伙重復一個故事。
一個大睛天,“轟”地響起一聲炸雷,山上被轟出一個坑,坑里一個嬰兒“哇哇”啼哭,他給這個嬰兒取名戰(zhàn)龍。
我呸!老家伙的話,誰信誰腦殘。
地上被天雷炸出一個坑,一個嬰兒的小身板不粉身碎骨,也得外焦里嫩,還能活到現(xiàn)在二十四歲。
十八歲后,戰(zhàn)龍經(jīng)常奉師父之命到外面給人治病。
坑啊,每次他到外面救人,師父的銀行卡不知道多了多少錢,但他卻是一個子兒也沒拿著。
今天下山,師父給他三百塊。
三百塊能干嘛。
戰(zhàn)龍先找一家便宜的民宿,然后跟房東大爺借了這輛人力三輪,就到夏家來了。
戰(zhàn)龍巴不得,夏家人看他踩著人力三輪,不要他這個倒插門,那師父要剝他的皮也沒理由下手。
按照師父給他畫的地圖,人力三輪車拐進右邊一條寬敞的水泥路。
前面兩三百米遠,有一座圍著圍墻,特別寬闊,六排式的別墅。
這別墅,在南州市肯定是為數(shù)不多的超級豪宅。
這條寬敞的路,就是專門為這座別墅而修的。
人力三輪車晃悠悠靠近別墅。
夏家有排面,別墅外面站著兩位穿著短袖衫,手臂隆起一坨肌肉的哥們,絕對是保鏢。
“你小子到這里干嘛?這是夏家別墅,有雜工處理垃圾廢品,滾!”一個大餅臉保鏢揮手吼。
戰(zhàn)龍下車,拿起掛脖子上兩塊玉,一塊發(fā)出潤澤的心形綠玉,一塊是只有指甲大小,血紅色的紅玉。
這塊血紅玉,聽師父說,自打他躺在那個大坑啼哭,就戴在脖子上的。
“進去跟夏韻通報,就說有人拿著這東西來了?!睉?zhàn)龍說著舉起綠玉,這是他跟夏韻定親的信物。
兩個保鏢頓時張大眼睛,一臉懵圈。
眼前這家伙,身材有一米八五,一張方臉長得挺帥。
不過,穿著淺藍色牛仔褲灰色短袖衫,背著雙肩包,蹬著人力三輪車。衣服連健步鞋合一起,值不上一百塊的地攤貨,這種渾身地攤的家伙,怎么跑這里找夏韻。
大餅臉小聲跟同伴說:“這家伙,長得蠻帥,不像小混混,還有信物,進去通報一下吧?!?br/> 那位光頭保鏢點點頭,還沒說話,卻瞧著一輛黑色奔馳拐進路口。
眨眼間,奔馳到了別墅前面停車。
車門打開,下來一個有三十多歲,穿西裝打領帶,板寸頭,大圓臉露出兇相的哥們。
兩位保鏢一齊招呼:“龍七爺!你回來了!”
那哥們點點頭,上下打量著戰(zhàn)龍。
戰(zhàn)龍也瞧著這哥們,大熱天還穿得這么厚,這逼裝得辛苦,絕對是外面光鮮里頭大汗淋漓。
“你誰呀,我?guī)浀皇腔?。”?zhàn)龍微笑說。
“草!這是夏老爺子的義子,夏氏集團保衛(wèi)部主管龍包先生。”光頭保鏢差點開罵,但怕戰(zhàn)龍真是夏韻的什么人。
龍包還是很有風度地點頭:“你是誰?”
戰(zhàn)龍?zhí)е掳驼f:“夏韻的未婚老公?!?br/> “呸!”
一聲出,龍包嘴里噴出一片唾沫,如大雨般灑向戰(zhàn)龍。接著破口大罵:“你小子神經(jīng)??!夏韻還沒有男朋友!”
戰(zhàn)龍走近龍包,抓著他的領帶擦掉手臂上有點臭的唾沫:“我是夏韻的倒插門未婚老公,不通報我要走了?!?br/> 龍包拉回領帶,又是打量著戰(zhàn)龍。
夏韻自小定了娃娃親,還是倒插門,這事他聽說過。
“光頭,你進去跟我三嫂報一下?!饼埌鼪_著光頭保鏢說。
呸!戰(zhàn)龍差點噴龍包一臉。
這家伙不就是夏老爺子的義子嘛,稱呼夏老爺子的三兒媳婦為三嫂,臉皮比別墅的圍墻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