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銀子的分配問題之后,把奢安問題擺到臺面上討論之后,朱由校同學總算是松了口氣。
最近研究了一陣子的資料,通過外星大佬給的技術幫助下,初步了解了下基層,他發(fā)現自己以前很多有關大明的想法都是錯誤的。比如商稅和稅收貨幣化等問題,網上的言論就顯得并不靠譜。
這讓朱由校同學發(fā)現,自己對大明的問題在哪里,都不夠深入細致,他深知這樣做出的決策難免會有問題。為了避免自己搞出一堆想當然的政策,決定要先對大明的各種問題搞進一步的摸底調查。
在調查的同時,朱由校也沒閑著,作為一個工業(yè)黨,相對于權謀,他更喜歡用工業(yè)實力碾壓對手,很自然地就決定首先要為發(fā)展科技打下基礎。
他登基以來一直在學著處理政務,除開下令金尼閣等傳教士帶著他們從歐洲搬來的7000多本書籍進京,并下令差人學習拉丁語與傳教士們一同翻譯那些寶貴的書籍之外,朱皇帝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把計劃中在大明傳播科學知識這事落到實處。
為了向大明傳教,天主教也是下了血本,他們早就發(fā)現了,大明的士大夫明顯和其他國家的那些妖艷賤貨不一樣,他們以前那套忽悠人的套路在大明不大管用,天主教還發(fā)現,大明的上層人士很多都喜歡西方的科學文化知識,天主教也只得投其所好,派來學者型的傳教士并不斷地帶來西方知識。
歐洲并無工業(yè)時代前最廉價的紙張竹紙制造技術,他們的紙還是有點昂貴的,西元1618年金尼閣從歐洲啟程帶來的這7000多本書籍可以說已經相當于一個規(guī)模不小的圖書館,他帶來的書籍和儀器本身的市價金尼閣自己估計超過1萬金幣,另一時空1938年,北平天主教堂整理藏書樓時發(fā)現了這“七千部”中殘余的數百部,其中就有哥白尼的《天體運行論》和開普勒的《哥白尼天文學概要》等重要的科學典籍。
朱由校以前讀過一些明史類的文章,對另一時空明末這場翻譯運動由于得不到足夠的支持,又被戰(zhàn)爭和滿清高壓統(tǒng)治打斷感到尤為可惜,登基后就立即知會徐光啟聯系傳教士們帶著書籍進京,并安排在京的傳教士們充當教師,教授他篩選選出的語言天賦不錯又肯努力上進的孤兒學生們,讓他們學習拉丁語和其他歐洲語言。
現在有了外星大佬的資料,朱皇帝倒是不再太看重傳教士帶來神學書籍居多的這一堆玩意,以外星大佬的能力,搜集到語音文字資料庫后翻譯也不存在難度,自然不再需要大量的翻譯人才,后續(xù)的投入也就沒有了,他現在只需要不多的懂得歐洲語言的人才,維持交流需要就夠。
對于被自己召集到京師來的這些西學愛好者,朱皇帝雖說沒有之前那么看重,但也不至于放棄。
進入四月,這幫人齊聚京師之后,朱皇帝很快召見了他們中名望最高的徐光啟。
徐光啟是晚明西學東漸的代表人物,除開儒生身份,還是個水平不低的科學家和農學家。前年徐光啟自請練兵于通州,不過一直都沒有得到朝堂上真正的支持,糧餉和器械都不足,只練兵了幾千人,從去年年底開始就一直因為覺得才能無法施展而請求退休。
朱皇帝自然是不會把這么一個大才給丟回松江府去的,也不會把練兵這種事交給他一個軍事愛好者去辦,在朱皇帝眼里,大明的文人中包括后世某些人吹出來所謂長于兵事的孫承宗在內,都是書生不知兵事水平的,他沒有同意徐光啟的辭呈,直接調撥了更多的資源,讓他去搞育種研究,外帶培養(yǎng)一些農學人才。
例行公事的問候過后,朱皇帝開門見三的說出了自己的意圖。
“徐先生,朕今日召見,所為者,西學?!?br/> “微臣愚鈍,還請皇上明示。”
“朕以為,西學之精要,無非物理。說文曰:‘物者,萬物也。’,物理即萬物之理。物理之學非泰西獨有,先秦諸子所著中亦有所涉。自先秦以降,我華夏之學言及物理則脫不開性命,而泰西亦是如此,只是雙方性命之學存在差異?!?br/> 中國古代物理這個詞出現得比較早,大致上和西方的古代物理一詞含義差不多,即研究萬事萬物之理幾乎包含了所有自然科學門類的廣義大物理。中西雙方研究廣義的大物理,華夏方面是用樸素的唯物主義觀念模糊了神學,將重點導向了哲學、倫理、政治學和宗教學有機結合而形成的整體思想體系,在華夏的學術語境下“物理性命”從來都是一個整體,也一早就出現了更偏重于“性命”的傾向,獨尊儒術之后更是把所謂“性命”之學抬高到了極高的地位。
歐洲由于歷史和地理方面的原因,則是從一開始就未形成什么整體的思想體系,在基督教的強行捏合下形成了一種神學居于權威地位的思想體系,為了神學的需要強制地閹割了大物理也就是自然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