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木屋前,望著在瞳中不斷放大的劍影,任清嵐決然做出一個決定。只見她陡然一個轉身,一劍揮向身后圍攻甄天羽的一個蒙面人,竟然完全不顧刺來的致命一劍。
“小心!”兩聲驚叫先后響起。前一聲來自甄天羽,他察覺任清嵐竟然絲毫不管不問刺向她的一劍,心急之下不禁喊出聲來。而后一聲來自與任清嵐對陣的蒙面人,眼見任清嵐不顧自己的奪命劍反而轉身攻向其他人,大驚之下趕緊收劍大呼提醒同伴。
噗!利刃入體的聲音傳來,提醒聲晚了一步。一個蒙面人悶哼一聲,不敢相信地看著胸前透體而出的長劍,軟軟地緩緩倒下。
一擊解決了一個敵人,任清嵐對著甄天羽微微一笑,卻被甄天羽狠狠瞪了一眼。任清嵐直接選擇無視,對著拿著長鞭的蒙面大漢攻了過去。
看到任清嵐與蒙面大漢對上手,之前一直在牽制她的蒙面人趕忙去支援另一個戰(zhàn)場??杉幢闶嵌嗔艘粋€功夫高出一籌的人,沒有了蒙面大漢的長鞭支援,一眾蒙面人還是在甄天羽紋龍槍的壓迫下逐漸不支,節(jié)節(jié)敗退。
而蒙面大漢自被任清嵐搶攻后,面對她毫不防守一味進攻的瘋狂打法,著實守得憋屈得很。
“夫人如若繼續(xù)苦苦相逼,在下只能冒犯了?!毖劭从钟腥怂涝谡缣煊鸬臉屜拢擅娲鬂h對著任清嵐急道。但任清嵐并未答話,只是以一招最直接的持劍直刺,擊向蒙面大漢的胸口。
見任清嵐對自己警告的話沒有反應,蒙面大漢不禁惱怒起來,他長鞭急甩,意欲以長鞭困住長劍。豈料任清嵐這招卻是一記虛招,在長鞭圈成的圓圈朝著長劍套來時,任清嵐手腕猛地一沉,劍尖卻是微微抬起,行劍軌跡立刻偏過長鞭,刺向青蜂的喉嚨。
“你……”蒙面大漢大驚失色,情急之下右手握著鞭尾對準劍鋒猛地磕來,同時身子往右側一斜,一個驢打滾躲了開來,模樣甚至狼狽。
一道血痕從蒙面大漢的脖子左側劃過,慢慢滲出鮮血。摸著脖子流血的一側,蒙面大漢額頭冷汗直流。假如他反應稍慢,此刻已是人頭落地!
蒙面大漢抬眼看向任清嵐,雙目猙獰,惱羞成怒道:“既然夫人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別怪青某無情了!”說罷,右手一揮,長鞭急急地向任清嵐卷來。
任清嵐冷哼一聲,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機會,同時也看到對方似乎被自己激怒,于是不敢再冒險行事,凝心聚神撤劍抵擋。她想,既然牽制蒙面大漢為甄天羽創(chuàng)造機會的目的已經達到,就沒有必要再去冒險了。
可是,任清嵐在與蒙面大漢接上手時才發(fā)現,對手長鞭招式詭異,暗勁不止,自己恐無法抵擋太久。剛才她是以命搏命,并且對方由于某種原因不想傷到她,所以才會被自己壓制。
任清嵐一邊吃力抵擋,一邊觀察了下甄天羽那邊的形勢,見那群蒙面人已經毫無還手之力,不覺暗舒一口氣。
蒙面大漢察其顏色,獰笑道:“莫不是夫人覺得已經十拿九穩(wěn)了?”
“你什么意思?”任清嵐心里暗道不妙。
蒙面大漢嘿嘿一笑,吹了一聲口哨,卻見從林中四周突然又閃身而出十個蒙面人,加入對甄天羽的圍攻。甄天羽面露驚色,壓力劇增。
“這……”任清嵐也是大吃一驚,深為甄天羽擔憂。她這被驚擾分心,卻讓蒙面大漢趁虛而入,一下子被長鞭纏住長劍向旁邊一帶,頓時空門大開。蒙面大漢再是手臂一抖,內力灌注長鞭形成一條長長的鞭槍瞬間朝著任清嵐的心口刺去。
鞭槍即至,躲閃已來不及,任清嵐雙目緊閉,喃喃道:“天羽,我先走一步了……希望還有來世……”
“清嵐!”看到任清嵐將被鞭槍貫穿心口,甄天羽一聲大吼,全然不顧周圍將要及身的幾柄長劍,手中長槍奮力一擲。雖然距離不短,但長槍卻是灌注了甄天羽毫無保留的功力。只見長槍如閃電一般,伴著一聲刺人耳膜的嘯音,轉瞬間就撞上了蒙面大漢的長鞭。
救下任清嵐,甄天羽剛松了一口氣,卻突然臉色一變,噗地噴出一口血,止不住地咳嗽起來。原來,甄天羽但這招槍法使出來,卻讓他壓制多年的舊傷再次復發(fā)。
甄天羽手持長槍站定,深情地凝望著任清嵐,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卻又聽噗噗幾聲,幾柄長劍趁虛而入,先后刺穿了他的身體。
任清嵐正閉目等死,突然耳畔傳來一陣嘯音,待一睜眼,只見甄天羽的長槍狠狠地撞在了觸及胸口的長鞭,把長鞭擊得粉粹后去勢梢減,狠狠地穿過兩顆巨樹,又扎進了另一棵樹里。
“天羽!”她一驚,趕忙回身望去,剛好看見長劍從甄天羽的胸膛穿透而過。
“久聞宗師秘法一槍驚霄威力無比,今日一見確實名不虛傳。不過你可知道,剛才我那招就是要引你出手。果然是伉儷情深,沒有讓我失望?。」泵擅娲鬂h此刻在一邊狂笑不已。
嘲諷的笑聲飄蕩在林中,但甄天羽毫不在意,他顫抖地向著任清嵐抬起右手,嘴角含笑,雙唇微動,似想要說些什么?!罢疹櫤谩比欢缣煊鹨痪湓掃€沒有說完,右手陡然垂下,已然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