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泥人鋪,甄若虛繼續(xù)沿著大街往城北走去。阿黃則在甄若虛的肩膀上,不停地把玩小手上的泥猴。
甄若虛記得甄天羽告訴他天劍派在東州北部,而且他剛進城時已經(jīng)向城門守衛(wèi)問清楚了方向。出了守明城沿著大路往北一直走,以他現(xiàn)在的腳程,估計要一個半月就能趕到天劍派。雖然守衛(wèi)告訴他買匹馬速度會更快一些,但是他身上卻沒有那么多銀錢,故也不去想它。
雖然路上的時間長了些,但是甄若虛覺得他可以一邊趕路,一邊專心修煉陰陽顛倒之術(shù)。等到了天劍派,再勤習(xí)武藝,同時悄悄打聽仇人消息。
甄若虛正想著入神,突然一聲呼喊從身后傳來:“等等我,等等我!”他立即轉(zhuǎn)身看去,卻見之前泥人鋪里的黑臉少年竟然追了上來。
“兄弟,讓我好找?。 迸艿秸缛籼摰母?,黑臉少年開心地道。甄若虛此前看他身子瘦弱也沒在意,但看他跑完這一大段路程卻神閑氣定,似乎也是身手不凡之人。
甄若虛甚是奇怪:“你找我干什么?”
“找你當(dāng)然是要……要……要你還錢了!”黑臉少年一副奇怪的樣子。
“還錢?”甄若虛一臉納悶,問道,“我們之前遇到過嗎?我什么時候欠你錢了?”
黑臉少年嘿嘿一笑:“我們剛剛不是在泥人鋪遇到了嗎?這么快你就忘了?”
“可我根本不認(rèn)識你,也沒向你借錢,哪來還錢之說?”甄若虛有點不耐煩,感覺這少年是不是因為沒有答應(yīng)把阿黃賣給他所以來胡攪蠻纏的。
黑臉少年一瞪眼道:“你以為我是騙子嗎?不信咱們?nèi)ツ嗳虽?,問問那老板。你買了一個泥猴錢沒給夠就跑了,還是我?guī)湍阊a了剩余的錢的。”
“沒給夠?”甄若虛感覺很奇怪,“我之前可是已經(jīng)買過一次,錢可是分毫不差?!?br/> 聽到甄若虛之前還以五文錢買過一次,黑臉少年心想,難道是老板在誆我?不可能啊,那老頭看上去挺老實的呀?!澳悴粫幌脒€錢騙我的吧?”黑臉少年不相信地問道。
“怎么可能?九年前我爹在守明城南邊的那個明南鎮(zhèn)給我買的泥人,一個五文錢,我可記得清清楚楚的!”甄若虛解釋道。
“啥?九年前?明南鎮(zhèn)?”黑臉少年目瞪口呆,一臉古怪地看向甄若虛,“大哥,你是哪個深山里來的遠(yuǎn)古野人啊,不知道市價會隨時間上漲而且城里的市價會比鎮(zhèn)里要高的多嗎?”
“還會這樣?”甄若虛一臉迷糊。他開始覺得非常不好意思,從懷里抓出一小把文錢,問道,“我……我還真不知道……那我要補給你多少錢呀?”
一看甄若虛這滿臉的迷糊和手里的錢,黑臉少年眼珠一轉(zhuǎn),狡猾一笑道:“一個泥猴六十文,你只給了五文,就補給我五十五文吧。”
“五十五文……”甄若虛苦著一張臉,把手中的文錢數(shù)來數(shù)去,卻只有三十七文?!斑@位兄弟,我這身上文錢有點不夠,你看要不我先給你這么多,剩下的等我以后有了,我再還你,你看行嗎?”他尷尬地說道。
“以后還?我怎么知道你以后會跑哪躲著了,讓我到哪里找你?”黑臉少年一瞪眼,又看向阿黃道,“或者你把這小猴子賣給我,還是像之前說的那樣,你出個價,錢你也不用還了,怎么樣?”
原來這黑臉少年還是在惦記著阿黃。甄若虛明白過來,他轉(zhuǎn)頭看看阿黃,又看看少年,開口道:“它不會跟你走的,還是算了吧?!?br/> “那是剛才,現(xiàn)在可真不一定呢?!焙谀樕倌暌恢皇謴纳砗竽贸鰜硪粩?,賊笑著道,“小猴兒,你看這是什么?”只見少年手掌上站著兩個泥猴,姿態(tài)各異,一個吃著紅桃,一個翻著跟頭。
阿黃本來還在玩著自己手中的泥猴,卻聽見有人喊它,抬頭一看,頓時眼冒金光,心里像是被撓了癢癢。
“怎么樣,小猴兒,跟我走吧。到我這來,這泥猴可都是你的了?!焙谀樕倌暌荒樀靡獾氐馈?br/> 聽著黑臉少年竟然要把兩個泥猴來引誘自己,阿黃頓時揮了揮小手,像是在說:“小伙子,一邊玩而去,別來打擾我?!比缓?,它繼續(xù)低頭把玩手中的泥猴,不再搭理他。
“這……”黑臉少年傻了眼,他不明白這猴子這么喜歡泥猴,怎么就說變臉就變臉呢?
“看到了吧,它不會跟你走的,我還有要事?!闭缛籼摽蓱z地看著深受打擊的黑臉少年,說道,“你的六十文錢,等我有了我絕對會還給你的?!?br/> 眼看誘餌對阿黃絲毫沒有作用,黑臉少年又心生一計,說道:“不行,你我素不相識,要我怎么相信你呢?要不這樣,你讓這小猴兒陪我玩半天,那錢我就不要了,如何?”
“這……”甄若虛有點犯難,他是一刻都不想在途中耽擱,可是現(xiàn)在問題是欠了別人的錢,自己又還不了。
看了看手里的三十七文錢,甄若虛搖頭暗想:“唉,沒辦法……”他抬起頭對面前的黑年少年道:“那我來問問阿黃,看它愿不愿意了?”
甄若虛話音剛落,卻見阿黃噌地一下,從甄若虛的肩上跳到了黑臉少年的肩上,而后對著黑臉少年伸出一只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