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行醫(yī),可以學呀。”邵瑜笑著說道。
盧大夫聽了這話,卻還是反應巨大,說道:“她一個姑娘家,在家中相夫教子就好,要學這些干什么?”
哪怕盧蕓兒是自己的獨女,哪怕她展現(xiàn)出對于醫(yī)術的興趣,但盧大夫也絲毫沒有要傳授的意思,盧大夫心里,自己的衣缽傳人,只會出現(xiàn)在那幾個男徒弟當中,絲毫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女兒。
“孩子喜歡,何必攔著。”邵瑜說道。
“不是我攔著她,而是她學了也不能行醫(yī),哪個婆家能容忍自家的媳婦一天到晚去摸男人的手腕?”盧大夫可以容忍女兒對于邵大寶展現(xiàn)出來的愛意,但對于女兒學醫(yī)這件事,他的態(tài)度卻表現(xiàn)得十分堅決。
盧家的家事,邵瑜雖然早有耳聞,但卻從來沒有要胡亂插手的意思,只是如今一想到盧蕓兒好好的一個姑娘,偏偏眼神不好,看上了邵大寶。
邵大寶如今雖然改好了,但他未來如何,依舊充滿了不確定性,因而,盧蕓兒如果能有一技之長傍身,那么未來邵大寶故態(tài)復萌,她也有底氣開展自己的人生。
“她學醫(yī)術,也不一定要去摸男人的手腕,女醫(yī)不也可以治婦人嗎?”邵瑜反問。
盧大夫聽了這話,倒是愣住了。
他一直以來也不是看不見女兒的天分,只是因為這個理由一直在回避這種天分,他害怕給了女兒希望卻害了她一輩子,如今邵瑜說出來另一種可能,倒是讓他豁然開朗,只覺得自己這十多年來,似乎一直都陷進了死胡同里一般。
“邵大哥,為什么你這么執(zhí)著這件事?”盧大夫忍不住問道。
邵瑜說道:“我的女兒不會女工,喜歡做燈籠,我便竭盡所能天南海北的為她尋材料,好讓她早日做出心中喜歡的燈籠來?!?br/>
盧大夫想到邵家隨處可見的各式材料,以及自己每次去邵家拜訪時都能看見邵小草正在做燈籠的場景。
“我做這些,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孩子喜歡,也不是壞事,當父母的便全力支持?!?br/>
“那我家蕓兒的事情?”盧大夫依舊有些不解,不明白為何邵瑜對蕓兒學醫(yī)之事這般執(zhí)著,甚至說道:“一個醫(yī)館而已,其實并不值錢呀。”
“醫(yī)館最值錢的不是房子不是藥材,而是招牌?!鄙坭ふf道。
盧大夫聞言忍不住點頭,他看重的不是這個醫(yī)館,而是這塊他多年行醫(yī)傳出去的招牌。
邵瑜接著說道:“你那幾個徒弟,真的能繼承這塊招牌嗎?”
盧大夫聞言靜默良久,他也明白,自己那幾個徒弟并非不成器,而是大多不適合吃這碗飯,也正是因為這般,他一直在猶豫,到底要將衣缽傳給誰。
邵瑜繼續(xù)說道:“蕓兒雖不是我的女兒,但如果這門親事做成了,她就是我的兒媳婦,也是我的孩子,我自然要為她爭取這個機會?!?br/>
盧大夫聞言心頭一震,既感慨女兒要嫁入一戶不錯的人家,又想著女兒的婆家已經(jīng)這般努力為她爭取,自己這個親爹,為何還要攔著女兒?
“教,我明天就開始教她?!北R大夫紅著眼說道。
邵瑜聞言點點頭。
盧大夫又問道:“邵大哥還有什么要求,只要兩個孩子好好過日子,我竭盡全力都會支持?!?br/>
“你既然這么說,那我就放心了。”邵瑜說道。
盧大夫聽了有些詫異,但很快他就聽邵瑜再度開口。
“第三,未來的孫輩,取什么名字,跟哪家姓,讓小倆口自己決定,我不摻和?!?br/>
盧大夫聽了這話,眼神中流露出疑惑來,這一條說是對他要求,倒更像是邵瑜對自己的要求,更甚至,似是隱含著對于冠姓權的讓渡。
“邵大哥,你這是……別這樣……”盧大夫忍不住開始哽咽起來。
邵瑜從來沒什么傳宗接代的觀念,對于姓氏更是毫不在意,而對于盧大夫來說,妻子死后不愿意續(xù)弦,只養(yǎng)了一個女兒,他一直覺得是盧家的罪人,如今邵瑜提出這樣的條件,倒越發(fā)像是在為他著想。
“邵大哥……不,老大哥,從此以后,你就是我親大哥?!北R大夫哪怕不愿意嫁女不收彩禮,但邵瑜此時提出來的條件,在他看來實在是天大的恩情。
“我的要求還沒說完呢?!鄙坭ばχf道。
盧大夫趕忙將眼淚憋了回去,朝著他道:“大哥你繼續(xù)說?!?br/>
“既然你叫了我一聲大哥,那我就做點大哥該做的事?!鄙坭ふf道。
盧大夫愣愣看著他。
邵瑜說道:“以后兩家變一家,每年必須在一起過年。”
“大哥……”盧大夫雖然徒弟不少,但他如今卻只有女兒這一個親人,實際上多年以來都是父女相依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