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山鎮(zhèn)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鎮(zhèn)子,說是鎮(zhèn)子其實有點高估,應該是比一個小村子大不了多少的不毛之地,名為毛山鎮(zhèn),最開始只是周圍鄉(xiāng)村給它起的一個綽號,貶損這個小山村毛都沒有。
鎮(zhèn)里溝溝壑壑,土地貧瘠,百姓也都沒啥見識,每天辛勤的干著農活,終年也沒有多少收成,剛好夠糊口,想要有額外收入那就是奢望。
毛山鎮(zhèn)主街道有兩條,一條叫桃壽街,一條叫福安街,這里住得都是鎮(zhèn)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是也都是鎮(zhèn)外一些有頭有臉的親戚資助的,思鄉(xiāng)報恩之情在毛山鎮(zhèn)從來不缺。
鎮(zhèn)里還有一個貧民陋巷叫平門巷,平門巷住著的都是些農工、雜役,終日靠付出勞力來熬日子。
陳三元是個四十多歲的農家漢子,面朝黃土背朝天就是一輩子所有的故事,這幾年土地太過貧瘠,種出來的糧食不夠一家六口吃的,每天干完農活,晚上還要去桃壽街的姚家做雜役。
陳三元的媳婦叫李梨花,是個干農活的好手,在家相夫教子照顧公婆也無微不至,是個本分的女子。
家里有兩個孩子,姐姐叫陳柳,弟弟叫陳逍。
十六歲的姐姐陳柳自小懂事,八歲起就幫著母親操持家務。
七歲弟弟陳逍是個淘孩子,每天心里除了玩沒有其他念想。
一天晚上,陳三元熄了已經燒到根部的蠟燭,他一把摟住媳婦。
粗糙的手上下摸搓著,拼命的解開媳婦的扣子,好像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自己是個爺們,或者說是個人。
這個家太小了,兩個半大的孩子跟父母在一個屋里,屋中間只隔著一個簾子,妻子不敢叫出聲來,緊閉著嘴,大口喘著粗氣。
才三兩下的功夫,陳三元就癱倒在媳婦身上,他有點恨自己不爭氣。
李梨花拍著丈夫的后背說,“這兩年白天干農活,晚上做雜活,你也是挺難的,沒事,等日子好過一點,不用這么辛苦了,精神頭也就能緩過來了?!?br/> 陳三元扭捏的翻下身來,平躺在床上,靜了一會說,“大花,今天姚家的張管事跟我說,姚家大少爺之前的丫鬟得病死了,問咱家陳柳能不能賣到姚家,給大少爺做三年丫鬟,等少爺進京趕考的時候,契約正好到了,姑娘能回家嫁人,這幾年得了點錢兒,咱日子也能好些,張管事說讓我回家來商量一下。”
屋里一片漆黑,李梨花沉默良久,有淚水劃過臉頰,但沒人能看見,她提起一口氣說,“當家的你說的算,不過咱家柳兒脾氣太好,去了別讓人欺負就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