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一手按在姚松的肩頭,“求死還不容易,世上有比死更容易的事情嗎?”
高冠少年一聲嘆息,“師傅,何必要救我,何必要救一個心如死灰的人呢?我說過不會跟你誦經(jīng)念佛?!?br/> 老僧一聲佛唱,“阿彌陀佛,沒關系,我不會是你師傅,你的師傅另有其人,我的職責就是護你安穩(wěn),等你有了向佛之心后,你真正的師傅自會來找你?!?br/> 高冠少年轉身離去,漸漸遠了,老僧原地入定,雙手合十,氣定神閑,“凡心不改,俗世難忘?。 ?br/> 青衣女子躺在陳逍的床上,雙眼緊閉,眉頭緊鎖,臉色慘白,奄奄一息,陳逍從柜子里找來些前幾天在上山采的草藥,采了這么多年草藥,也略懂一些藥理,治療跌打損傷的藥材是熟知的,因為這些年上山難免會有磕磕碰碰,一些小傷自己就處理了。
孩子拿著草藥正準備出門研磨,屋門突然緩緩打開,一個躡手躡腳的身影竄進屋子里。
陳逍迅速拿起床下的鐮刀,轉身面對進屋的人。
只見一個胖乎乎的孩子,搓著雙手,一臉怪笑,“陳逍,艷福不淺啊?隔壁的婆姨讓你下了什么藥?這么痛快就上了你的床?”
陳逍瞥了他一眼,“她受傷了。”
李強猥瑣的上前幾步,兩眼放著金光,猶如一個老色痞附體一般的孩子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哎呀!這可不好了,仙女姐姐傷的這么重???你看身上都是血,傷口這么捂著不利于恢復?。∧憷畲鬆斀裉炀头e德行善幫你一把,我?guī)湍忝撓滤囊路?,看看傷的重不重?!?br/> 陳逍一拳重重打在李強的肩頭,“滾,趕緊滾?!?br/> 李強還不肯作罷,繼續(xù)上前,伸出雙手,“你不懂,不脫了衣服,怎么治傷啊?”
陳逍推搡著李強,一起出了房門,李強悻悻的離開了,臨走之前嘴里還嘚嘚咕咕的念叨著,“小王八蛋,我看你就是想吃獨食,臭不要臉,你臭不要臉,算了,算了,你第一個來,完事了記得來叫我,我不嫌棄你?!?br/> 陳逍沒有理睬,坐在小板凳上研磨著草藥,并朝著李強離去的方向緩緩豎起中指。
草藥磨好后,陳逍拿著草藥回到屋里,之前還奄奄一息的林素清竟然自己坐在床上,盤腿而坐,靈氣緩緩流轉在身體周圍,猶如煙霧繚繞的天上仙子。
女子睜開雙眼說道,“現(xiàn)在一時半刻那老僧不會糾纏,化解我那幾顆金字還需要些時間,我們現(xiàn)在必須走,以你我現(xiàn)在的實力,根本沒有勝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可愿跟我回山門,從長計議?”
陳逍低著頭,“我還是心有不甘。”
林素清說,“陳逍,你要知道活著比什么都重要?!?br/> 陳逍點了點頭,這兩年這句話就是陳逍信奉的道理,“我跟你走,但是我還有些事要做,需要些時間?!?br/> 女子說,“那你要抓緊了,今晚子時,我在小鎮(zhèn)西門等你?!?br/> 隨后林素清走出屋子,御劍飛去。
陳逍環(huán)顧整個家,家徒四壁不過如此,孩子翻出自己床下的小箱子,里面有一百兩銀子和二百多枚銅錢,算是孩子這個家的全部家當了,他將錢分一分為三,用兩個布袋子裝著,分別是兩個五十兩的布袋子,還有一袋子銅錢。
陳逍去敲了敲隔壁李家的門,一個佝僂漢子來開門,正是李強的父親李瀚。
“陳家娃兒,我家李強不在家,要晚上才能回來。”
“李叔叔,我是來找你的,能到我家去坐一坐嗎?”
李瀚撓了撓腦袋,搓著手有些為難的說,“娃娃,我這還有一堆柴火沒砍呢,你家嬸子回來看見我偷懶,該不高興了,你也知道,家里我說的不算?!?br/> “李叔叔,一會就好?!?br/> 佝僂漢子隨陳逍去了陳家院子,院子東側有一個石桌和兩個小板凳,那堵墻就是陳家和李家交界的墻,這個石桌本在院子中央,是孩子以前廢了很大力氣搬到那里去的,就是怕每次李強翻墻過來會摔倒。
陳逍說,“李叔叔,這些年謝謝你們家?!?br/> 佝僂漢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陳家娃兒,你這話怎么講?雖然你父母走得早,我也一直覺得你很可憐,但是這些年我們家沒救濟過你一次??!”
陳逍說,“我知道,我也知道每次李強偷出肉和雞蛋給我的時候,你跟嬸嬸都知道,你們從沒阻攔過?!?br/> 李瀚說,“你這倒是說了句良心話,你這娃娃也是有些骨氣,我跟你嬸嬸都說過,只要你愿意來求我們一次,我倆就把你跟李強一起養(yǎng)?!?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