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緣懶洋洋的躺在臺階上,曬著太陽,與身邊的老人一般無二地袒胸露乳。
此時距離師父圓寂已經過去三年的時間。
師父圓寂,師叔,二師兄,隨緣三人依舊趕到了長安,原本由師父與師叔共同參與的翻譯經文活動,現(xiàn)在變成了師叔與二師兄一同參與。
隨緣被招進宮里,陪著這個老人生活。
自從師父圓寂,隨緣就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他不哭不鬧,不聲不響,每日行為如常,卻偏生不與人交流。
進入長安之后,師叔領著二師兄與隨緣率先進了宮里,找到身邊這個老人后,當面說清了緣由。
其實根本不用說,從師父圓寂后,隨緣這一雙死寂的眼睛就出現(xiàn)了變化。
他能看穿一個人的前世今生。
他的目光停駐在師叔身上,看到的是頭發(fā)灰白的師父與師叔,二人護著一對夫妻在山林間奔跑,身后追趕的,是年輕版的錦袍老者。
他的目光停駐在身旁的李淵身上,看到的,是年輕些的他,抱著一個染血的襁褓,一手拉著一名少女,驚慌失措地在山林里逃跑。隨緣目光透過李淵,停駐在他懷里的襁褓之上,襁褓里皺皺巴巴猴子一樣的嬰兒與他四目相對,露出一絲笑容。
“孩子……”
李淵剛開口,隨緣便轉身進了屋,留下李淵一個人搖頭嘆氣。
隨緣進屋后,一頭栽倒在床上,倒頭就睡。
他的能力并不能很好的控制,平日里一般都是閉著眼的,一旦睜開眼,看穿三世的能力就會莫名其妙地發(fā)動,一直到他思緒雜亂,精疲力竭,頭痛欲裂,昏迷過去,方才終止。
他已經從師父圓寂的打擊中逐漸走了出來,只是他想不明白,為何師父在圓寂的時候會被黑色煙霧吞噬,最終留下一聲痛苦的悶哼。
隨緣問過三藏系統(tǒng),三藏系統(tǒng)也沒有答案,于是他只能把這些歸結于師父身上的煞氣作祟。
李淵攏了攏錦袍。也起身進了屋。
跟隨緣一起生活了三年的時間,他對隨緣已經有所了解。知道隨緣睜開眼后,很快就會昏迷過去。
進屋后的李淵扯了扯床上的被子攤開,給隨緣蓋上。坐在一旁,慈愛的望著昏睡中的隨緣。
“小僧是蘭因寺的隨緣,不是你兒子。老施主認錯人了?!?br/> 不只看了多久,當李淵聽到隨緣的聲音,回過神來的時候,才驚覺天已經黑了下來。
隨即便是欣喜。
這三年多來,隨緣不曾開口吐露一個字,此時終于開口跟他說話,自然令他欣喜。
“孩子,睡醒了?餓了么?”
一邊說著,李淵一邊摸索著摸到了燈臺,從床下摸出火折子吹了吹,點亮了油燈。
昏黃的燈光亮起,李淵站在床邊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問道
“想吃啥咧?爹這就去給你做?!?br/> 隨緣搖了搖頭,翻身坐起來,一旁的李淵伸出手來攙扶,隨緣躲閃了一下,想了想,又任由李淵扶著自己。
李淵開始見隨緣躲閃,失望的皺了皺眉,隨即感受到隨緣不再躲閃,開心的笑了。
“老施主,小僧真的不是你那孩兒。你放我出宮去吧?!?br/> 李淵聽到這話,笑容僵在了臉上,隨即強打起精神來佯怒道
“不行,你這個樣子,身體還沒好,讓你出宮,朕怎么放心的下。”
似乎是驚覺自己的語氣硬了,李淵很快軟了下來“聽話,等你養(yǎng)好了身子,朕讓你二哥帶你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