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隨緣怎么想,旨意已經發(fā)了,他只得老老實實準備進宮講經了。
早早地上床,在警告了三藏系統(tǒng)不要打擾自己休息后,隨緣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翌日凌晨,摸著黑起床做早課,又隨著和尚們在飯?zhí)贸粤嗽顼埡?,隨緣翻出自己的袈裟穿上,出了房門。
他已經想好了,不管李世民怎么聽說自己的,又是怎么想到讓自己進宮講經的,反正他是貨真價實的和尚,對佛法確實有些領悟,至于講經,他對佛法領悟多深,就講到什么程度吧。
心中這么想著,隨緣算是放下了心中的重擔,一路上不緊不慢,不急不躁地下了山,他甚至還有閑心在鬧市當中東瞧西逛起來。
那日進城已經有些晚了,再加上他要尋找落腳處,一路上光顧著問路,根本沒仔細瞧瞧這古代的長安城。后來幾天又一直憋在大慈恩寺里沒出去。如今走出了大慈恩寺,這么一瞧,他才發(fā)現原來古代的長安城還是挺繁華的嘛。
循著記憶中大概的方位走著,隨緣一邊看著,遇到新奇的就湊過去看一會兒,慢慢地,進宮講經這事兒反而放下了。
此時已經是上午辰時許,街道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擺攤的小販,雜耍的藝人,或是賣字畫的,擺攤算命的,應有盡有。
隨緣拐過仁安坊大街停住了腳步。
在他眼前是一條寬闊了許多的街道,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在拐角處一個不起眼的算命攤子前,一個道士打扮的先生正在為一個錦衣華服的老者算命。
讓他好奇的不是算命的攤子,他從大慈恩寺走來的這一路上,已經遇到了八個和尚攤子,十三個道士攤子,外帶二十幾個婆子擺的算命攤。算命這個行業(yè)在長安城實在是太火爆了。
真正讓他好奇的,是那個華服老者。
老者長得老態(tài)龍鐘,體態(tài)卻有幾分兇悍,在他身后跟著一個中年模樣的男子以及兩個家丁。在這四個人身上,隨緣看到了一團灰色的絮狀霧氣在飄蕩。
這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從他來到這個世界以來,一直到下山來長安參加水陸大會走的這一路上,他還從沒遇到過這種好像濕柴燃燒的煙塵。
“那是什么?”
隨緣站在橋上看著被煙霧籠罩的四個人,好奇的問道。
“快點兒走吧,眼看著辰時就要過去了,你要遲到了?!?br/> 三藏系統(tǒng)并沒有給出答案,而是在意識中不斷催促著隨緣不要大驚小怪,趕緊進宮講經。
“給皇帝講經,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你只要把握住了,你的名望就會增加許多。距離成為高僧大德又更近了一步??熳甙??!?br/> 隨緣搖了搖頭,沒有聽三藏的催促,反而好奇的湊了上去。
“云過山頂,霧遮云稍,想問水澤,準在明朝。”
隨緣靠近,正聽到那算卦的道人搖頭晃腦地吟著。
“出家人都喜歡搞這種云山霧繞的嗎?就不能好好說話?”
隨緣在意識里跟三藏系統(tǒng)吐槽著,三藏系統(tǒng)沉默以對。
“嗨,什么意思?”
那老者發(fā)問。
道人一邊收著卦攤一邊說道
“辰時布云,巳時發(fā)雷,午時下雨,未時雨停。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