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皇甫堅從來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之說。
在那之后,皇甫堅每每回想起戰(zhàn)場上的那一幕,也便覺得,即使這世界上沒有神,那此人以凡人之軀,卻是勝似神明!
穩(wěn)住了心神之后,皇甫堅推開了攙扶他的兩個近衛(wèi)。
在云州一眾大佬有些詫異的目光中,這個在唐州位高權重的,權勢滔天的指揮使,脫下了墨綠色的軍氅,向前走了幾步,在秦東的三米處站定,就這么跪了下去!
以頭磕地,一動未動。
像極了虔誠的信徒在朝拜自己心中的神明!
秦東淡淡地看著跪伏在跟前的男人,并沒有說話。
秦東沉默,皇甫堅自然也就一動不敢動。
黃茂山瞪大了眼睛。
黃云得意的笑容逐漸凝固在臉上。
馬榮榮肩上的狐皮坎肩滑落在地上而不自知。
一個個平日里在云州,乃至唐州呼風喚雨的大佬們,全都目瞪口呆!
這要不是自己的這雙眼睛親見,就算是把他們都殺了,都不會相信這一幕!
皇甫堅,年不過四十,已經是鎮(zhèn)壓一方的三品指揮使,這樣的人物,竟然像一個奴才一般,跪在了一個遠比他年輕的人面前!
“起來吧。”
秦東淡聲道。
皇甫堅調整了一下呼吸,慢慢起身,這個過程,似乎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站起來之后,已然是臉色蒼白,后背更是已經濕透。
“您……”
皇甫堅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怎么都想不到,這尊北疆王者,炎夏新封的龍焱戰(zhàn)神,竟然會出現在云州!
“你可以走了。”
秦東淡聲道。
很顯明顯,他沒有和皇甫堅閑聊的心情。
同樣,也沒有打算問責。
“遵命!”
皇甫堅心里松了一口氣。
眼前這個人,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
對著秦東深深鞠了一躬之后,皇甫堅一揮手,帶著五個近衛(wèi),慢慢后退,以一種極為謙卑的姿態(tài),走下了邀月追星臺。
“這……賢侄……”
黃茂山一臉的錯愕,想要上前攔下問個明白,但是卻被皇甫堅一個冷漠的眼神給擋了下來。
直到最后,黃茂山這才回過味來,這皇甫堅的眼神,怎么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此時的他,整個腦子已經一團亂。
皇甫堅就這么走了,前后不過五分鐘。
整個邀月追星臺上,此時除了風聲之外,只有遠處江灘上的烏鴉,偶爾發(fā)出的粗劣嘶啞聲。
“多余的話,我不想再說,摘星樓的事,你們黃家,自己拿捏?!?br/>
秦東掃了眼臉色如死人的黃茂山,微微笑道。
只是這抹笑容,落在黃茂山的眼里,像極了催命符。
在那天的拍賣會上,所有人都把秦東的話,當成了一個笑話。
但是今天,這話聽起來,卻是這么的天經地義。
“三天……不……一天,明,我就把摘星樓的產權奉上……”
黃茂山自認為做到了萬無一失。
武協(xié)舵主,炎夏三品大員,足以讓任何一個刺頭都鎮(zhèn)壓。
但是呢?
自己認為的依仗,殺手锏,在這個年輕人面前,如垃圾無異!
銀章武者,說殺就殺了!
炎夏指揮使,當面磕頭下跪!
他感覺今天的事,簡直太不真實了。
給人夢幻的感覺。
這人,怎么看都不到三十歲吧?怎么會有這般強悍的實力和權勢?
這個世道,怎么就突然變的這么陌生了?
強自深吸了一口氣之后,黃茂山知道,今天自己這個跟頭,是栽定了……
就現在,憑他們黃家,是絕無可能繼續(xù)和這個年輕人抗衡的。
這個五年前被自己一行人利用的年輕人,已然是今非昔比。
只是,在他看來,自己這僅僅是暫時地低頭而已。
畢竟,在黃家的身后,還有明海帝國,還有白鷺府——
“黃茂山,我知道,你現在的心里,依然不服氣?!?br/>
秦東瞇起眼睛,看著低下了頭的黃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