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太陽照在山頂上,一架雷鷹呼嘯著降落在被小心隱蔽的停機坪上,如光芒直落入山峰。
這個龐大的載具是從軌道上快速降落的,但此刻卻動作小心,恰如一只食腐獸正在接近一個應該已經死了,但看上去還有生命的猛獸尸體一般。
當雷鷹的艙門在蒸汽的滋滋聲中打開后,一個星際戰(zhàn)士扯直了他的斗篷從里面鉆了出來,空氣的渦流環(huán)繞在他的身邊,似乎要將他的斗篷從那如午夜般漆黑的盔甲上扯下來。
在他身后,兩個小隊的戰(zhàn)士正跟隨著他,組成突擊隊型走出停機坪。
隨后,領頭的那位星際戰(zhàn)士摘下頭盔掛在腰上,并用一只手緊緊握住他那尚未開過一槍的爆彈槍那嶄新的槍柄。
這些星際戰(zhàn)士簡單的交流了片刻,然后向前走去離開停機坪。
在他們面前,一扇高聳的由木材和青銅制造的大門聳立著。
這并非一條作戰(zhàn)會使用的道路,而是儀式使用的出入口,一條深入山體內部的道路。
領頭的星際戰(zhàn)士率先走向大門,小隊里的其他黑甲戰(zhàn)士也以完美的節(jié)奏跟著他前進,他們的手上都握著一面黑色的盾牌,上面有象牙雕刻著一對向上交叉的長劍,而其中一名旗手還高舉著一面有著相同紋章的旗幟。
這是一個嶄新的榮耀徽章,但同樣令人感到有著古老的歷史。
而這一切,都被要塞現(xiàn)在的主人注視著,從他們離開停機坪的那一刻起,一雙眼睛就一直在注視他們。
“他們來了?!?br/> 索什揚沉聲道。
“我知道?!?br/> 賽德修士的揚聲器里傳來了回復。
“他們從軌道上降下的時候,我就能殺掉他們十幾次了?!?br/> “他們魯莽,未經考驗,很年輕,就像我一樣?!?、
聽到索什揚的話,賽德修士罕見的露出了人性的那面,帶著夸張的笑聲回答道:
“你從未年輕過,從你進入戰(zhàn)團開始,你就成熟得如個老人?!?br/> “是的,我不再年輕了。”
索什揚嘆了口氣,按住腰間的劍柄,并希望之后不需要拔出來。
“死亡讓我們成熟。”
這隊星際戰(zhàn)士的來歷索什揚一清二楚,甚至他們還沒來的時候,萊山德就已經提前轉達了泰拉高領主議會的決定給索什揚。
他們是新組建的黑貂之劍戰(zhàn)團,前來接收星界騎士的修道院要塞和所有財產,包括戰(zhàn)團仆役以及征兵世界。
索什揚早已料到有這樣的情況,所以修道院里的重要物資他已經提前轉移到軌道的秘密倉庫里,并抹掉了所有記錄,只剩下一些不重要的殘羹冷炙還待在修道院軍械庫里。
可即便如此,即將失去家園的恥辱感還是讓索什揚心如刀割。
更為關鍵的是,雖然軌道上還停留著一艘打擊巡洋艦【星火號】,但他們原則上已經失去了這艘戰(zhàn)艦的控制權,現(xiàn)在想要離開,就必須說服這些不速之客。
索什揚不是沒有想過提前離開,但他的榮譽感不允許他這么做,即便是要放棄家園,作為帝國的一名戰(zhàn)團長,他也得親手交給接管者,而不是抱頭鼠竄。
在顯像儀中,那隊人已經進入到要塞的榮譽大廳里。
他們的腳步聲回蕩在這個本應站滿了隨時準備投入戰(zhàn)爭的戰(zhàn)士們呼聲的大廳里,此刻卻寂靜如墳墓,兩側戴著兜帽的雕像上積滿了灰塵,只有整齊的火焰放射出的閃爍光輝照亮了這個曾經宏大的前庭。
一個飄在半空的顱骨在大廳中央徘徊,一盞油燈掛在顱骨下顎上,隨著那隊戰(zhàn)士的接近,顱骨搖搖晃晃的向后飄去。
他們在伺服顱骨的指引下越走越深,穿過空曠的走廊和空蕩蕩的過道,無數(shù)雕像被火光照亮,它們無神的眼睛注視著這隊陌生人,曾經榮耀的大道如今再沒響起戰(zhàn)士遠征回歸時的凱歌。
這里曾經有一千名戰(zhàn)士居住并訓練,如今什么也沒剩下,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每一塊石頭都流淌出痛苦和迷茫。
死亡籠罩著這里。
最后,伺服顱骨將他們帶到了一個巨大的禮堂中,它閃閃發(fā)亮的墻壁被十幾扇彩色玻璃映照出不同顏色,這些玻璃是巧妙設計的反光系統(tǒng)的一部分,可以將外部的光線引入山體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