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這是娘子留給您的。”
如蘭坊內(nèi),月娘取過來一把長劍,對李清源道。
李清源接過來,看那劍長三尺六寸,劍身古樸,通體淡青,不知是何材質(zhì),似青銅非青銅,劍尖有幽光一閃而逝,劍脊兩個篆字,銘曰“紫電”!
這劍也沒個劍鞘,劍鋒像是未開刃,不過單看賣相如此不凡,沒準(zhǔn)是什么仙家寶物。
不過李清源卻不見得寶的喜悅,把劍放在一旁,神情木然的翻開掌中信件,掃了幾眼,然后喟然一嘆。
這信是喬瑾瑜所留,上面以妻子的口吻,訴說了不少妾意綿綿的情話。
喬瑾瑜說,妾身也舍不得離開你,但是有壞人,至于具體緣由,就不跟你說了。
后面話鋒一轉(zhuǎn),又聽說他比較懶,但是妾身希望你努力修行呀。
這話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某個老不羞告訴她的。
“仗劍橫空,決蕩千里,無拘無束,睥睨群倫,才為妾之佳偶。愚直之言,尚祈嘉納。”
看到這,李清源淡淡點頭,這也符合咱的畫風(fēng),只是沒了靈機,咱拿什么修行呀。
他接著向下看去,就見后面又訴了一番情意,之后就沒了。
這封信若拿去給別人看,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早已成婚多年了呢。
李清源心累,就算要拋棄咱,也可以當(dāng)面說明白呀,怎么一個個都寫信呢?
他心塞無比,有氣無力的問月娘道:“她還有沒有別的話留下?”
月娘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道:“娘子還囑咐郎君,說郎君平白招惹了典史大人,給奴家惹了麻煩,讓郎君把這件事壓下去,不要牽連到奴家的身上。畢竟,奴家往后還要在此做買賣呢?!?br/> 月娘說完吐了吐舌頭,想及娘子吩咐的話,她也不禁忐忑,萬一這郎君不靠譜,自己不如還是典當(dāng)了店面,逃回鄉(xiāng)下吧。
“你想的可真周到呀!”
李清源黑著臉,悶悶點點頭,也不多言,抓起劍跟月娘告別了一聲,就踏步離去。
他倒不是跟月娘生氣,也不是沖著喬瑾瑜,只是忽遭變故,心情自然有些低落。
出得門來,望著街上熙熙攘攘,沒由來的,李清源一陣失落。
本想通過喬瑾瑜,問出師祖去了哪里,可誰知她也走了。
自從來了此世,李清源就一直跟師祖在一起,想起當(dāng)年幼時流落荒野,若沒有師祖,早就不知喂了什么野獸。
早些年他可能是水土不服的原因,身體不大好,冬日怕冷,師祖就每日夜晚給他推拿身體,整宿整宿的守著他。
夏日怕暖,師祖又親手制涼飲種甜瓜,挖掘地窖儲存起來,給他解暑消渴。
后來待他逐漸想起前世,心志成熟,對老道少了孺慕之意,卻多了孝敬之情。
沒想到,今晨下山,只以為是暫別,轉(zhuǎn)眼卻是天地相隔。
這世界沒了靈機,我要去何處修行,又如何找尋師祖?
保不齊,這一番離別,很可能就再無了相見之日了。
“嘎…嘎…”
正當(dāng)他思緒紛亂之時,忽聽幾聲鳴叫。
李清源抬首望去,就見夕陽透過晚霞,余暉灑在一只孤雁上,引得一陣陣鳴聲。
“是雁?!崩钋逶脆哉Z。
看著天上翱翔的獨雁,李清源忽有所感,他亦起了孤獨之感,神色落寂,沖著鳴叫的雁道:“雁別叫了,從今日起,我亦是漂泊者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