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就在眼前,怪只能怪你這番子,不識得真龍?zhí)熳印?br/> 朱由校也沒打算暴露身份,轉(zhuǎn)念就放棄了想裝桂王府宗親的想法,卻是微微側(cè)首,吩咐王朝輔幾句。
后者得了命令,趕緊轉(zhuǎn)身離去。
不復(fù)多時,他再回來,手中已拿著一塊牌子。
朱由校接來牌子,走到檔頭身邊,故弄玄虛地讓他窺見牌子內(nèi)容,以雍容高貴的笑容道:
“你看看,這人的面子與你們東廠的廠公相比,哪個大些?”
檔頭狐疑地望著他,凝神看了半晌,分辨牌子上的字跡和撰寫文字后,頓時臉色慘白,汗如雨下,禁不住雙腿一軟,竟要跪倒。
朱由校呵呵一笑,收起了牌子,道:“噓——,切莫聲張?!?br/> 番子們互相傳看,頓時氣焰全無,有如喪家之犬一般諾諾應(yīng)是,趕緊放了這名喚做方行令的寒門書生。
朱由校淡淡一笑,往皇莊而去,并未與這書生攀談幾句。
望著這位小官人的背影,百姓們咋舌不已,士子門亦是納悶,方行令想了一會兒,猶豫道:
“莫非、是英國公府上的勛貴?”
“看來這皇親勛貴之中,也大有好人存在…”
朱由校就這樣走了,自是不知,今日這一段興起救人,已被路邊某野史作者望見,就要被繪聲繪色地記載出來。
至于傳至后世,磚家相信與否,這就不是他擔(dān)心的了。
......
京師之外,茂樹蔥郁,湖中蕩漾著粼粼波光。
朱由校與王朝輔信步湖邊小岸,打算去出事的皇莊看望一眼,就回通州。
這時,官道上馬蹄陣陣,卻是一騎驛差卷著信箋、文書疾馳而去,幾息過后,只留下一縷騰起的塵土。
過了小湖,來到京郊一處皇莊。
這處皇莊有良田三百傾,春種番薯獲得成功以后,朱由校的本意,就是要在全京畿的皇莊推行番薯,然后就是馬鈴薯。
解決了溫飽問題,才能去談開源節(jié)流。
自萬歷初年,這里附近的幾處農(nóng)莊就被劃入皇莊,共有佃農(nóng)近二百戶,世代于此居住。
一名內(nèi)宮監(jiān)指派的太監(jiān),負(fù)責(zé)皇莊內(nèi)的全部播、種事宜,這些佃農(nóng),自然也都?xì)w他管。
太監(jiān)靠在躺椅上,正悠哉悠哉曬著日光浴。
在他身后,數(shù)名東廠番役腰圍玉帶,踏靴著髦,提刀相隨,夾馳于左右。
這太監(jiān),正哼著小曲兒,忽然望見有人來了。
“喲,這位不是徐公公嗎,番薯不推行了?”來者,正是桂王朱常瀛第三子朱由楥,后世南明永歷皇帝的老哥。
此時,朱由榔還沒出生,這位朱由楥,卻與前者是完全相反的性格,為人處世極為高調(diào)。
美其名曰,身為皇親,就不能丟了皇家的顏面,我越高調(diào)(能裝逼),皇帝就越有面子。
看見來人,徐應(yīng)元心里嗟嘆一聲,怎么又是這個二世祖爺爺來了,得,惹不起,還躲不起么。
他起身賠笑幾聲,道:
“什么風(fēng)兒,把桂王的公子又給吹來了?”
“沒事,我就是來看看,上回那個裝死的狗農(nóng),如今怎么樣了,是真死、還是假死啊——”
說到這,朱由楥沖他一笑。
這笑容中包含的意思,不言而喻,令徐應(yīng)元不寒而栗,他默然片刻,有些為難道:
“這些農(nóng)戶已經(jīng)夠難了,您就別為難了,夏種已過,番薯種不成,您也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