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杯酒并不滿,但虞嫣喝下肚,還是有了些醉意。
吃過飯之后,蕭寰見她的眼神迷瞪起來,有些無奈,讓她到沙發(fā)上去,自己動手收拾餐具。
虞嫣到了不需要她勞動的時候總是格外聽話,歪歪靠在抱枕上,看著蕭寰忙里忙外。
他的身形高大,脊背優(yōu)雅而寬闊,看他做事的時候,總會有一種賞心悅目之感。
“蕭寰,”虞嫣忽然道,“你是個好人?!?br/> 蕭寰驀地聽到這話,有些詫異,回頭看她。
只見她盯著自己,大概是因為酒氣上頭的關系,目光格外明亮。
心頭仿佛被什么觸了一下。
“為何這么說?!笔掑纠^續(xù)收拾著盤子,面色平靜。
“想到就說了?!庇萱痰溃澳闳绻麤]有生在帝王家就好了?!?br/> “哦?”蕭寰的聲音仍然平靜,“我該生在什么地方?這邊么?”
“也不是?!庇萱痰?,“你要是生在一個普通人家,沒有仆人伺候,這樣,你身邊的人就能像我一樣看到你做家務了?!?br/> 蕭寰:“……”
“你這是夸我?”他問。
“當然是夸你?!庇萱痰?,“不是說做家務的男人最帥么,所以你肯定最帥了?!?br/> 她一向這樣,在需要別人給她干活的時候,總是會不遺余力地夸獎。
雖然這話在蕭寰看來毫無誠意,只讓人想翻白眼。
“你別以為我胡說,”虞嫣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在沙發(fā)上懶懶地換個姿勢,繼續(xù)趴著,“你以后要是喜歡上什么人,想在她面前表現(xiàn)表現(xiàn),就幫她做家務,一定能很快拉高好感度。”
若是放在從前,蕭寰會覺得這話本身就離譜。他喜歡什么人,還需要這般討好么?沒有仆婢可使喚的人才會覺得這么想。
但現(xiàn)在,他聽著,心中像被螞蟻爬過。
“那你呢?”他用水沖洗著盤子里的殘渣,狀似不經意地問,“這邊有人給你做飯,你也會喜歡他么?”
這話問出來,卻沒有人回答。
蕭寰轉頭看去,發(fā)現(xiàn)虞嫣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著了。
蕭寰:“……”
他估計得不錯,她那點酒量,最多只能喝半杯。
非要裝什么海量。
蕭寰腹誹著,覺得自己也可笑。
你究竟在期望什么?他心想,確定她對你的心意,看看她是不是對你有心么?
就算對你有心,然后呢?
——“……我們不想她的生活遭遇任何影響和破壞?!?br/> 虞甯雖然不清楚蕭寰的底細,但這話說得沒有錯。如果他們兩人在一起,無論是對他還是對虞嫣,定然都會有不可估量的影響。
而他或者虞嫣,真的愿意這樣么?
蕭寰盤子放到洗碗機里,按下開關,目光深邃。
虞嫣說到做到。
蕭寰取來毯子給她蓋上的時候,她突然睜開眼,然后,頗有骨氣地自己上了樓。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依舊生龍活虎。
春節(jié)里,虞嫣和蕭寰都無所事事,除了看電視和找成聰打游戲,只能在家里大眼瞪小眼。
于是過了三天想睡就睡的日子之后,就算蕭寰不說,虞嫣也覺得該出門走走了。
蕭寰沒有身份證,一些需要身份核驗的場所不能去;虞嫣怕被人認出來,也總避免去太熱鬧的地方。
幸好這城市里有好些人不多,但風景還不錯的地方。
虞嫣于是每天把車開到一個地方停住,然后和蕭寰一起散步。有時,他們會去一些偏僻且不需要出示身份的公園,有時,則到一些游人稀少但風景不錯的街道去。
不過出于對蕭寰身體的考慮,虞嫣最多讓他走小半天,然后回家。
有時,他們也會到更遠的地方去。
虞嫣從不同的方向出發(fā),開著車走上高速,走得盡可能遠,早出晚歸。
說實話,虞嫣也從來沒有像這樣逛過。
以前,她開車出來散心,頂多在市內或者周邊轉一轉,而非像現(xiàn)在這樣,對于要去哪里,兩人也沒什么計劃,于是仍舊帶著吃的喝的,像流浪一樣到處游蕩,見到不錯的地方就停下來看看到底有些什么。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又到了蕭寰準備回去的時候。
正月初十,虞嫣帶蕭寰到醫(yī)院復查。
結果很好,他的傷口已經愈合,表面上看,就是一道紅痕,里面也沒有出血。
“好好再休養(yǎng)一段時間,半年內就不要再去做武打演員了?!贬t(yī)生道,“避免劇烈運動?!?br/> 半年……虞嫣聽了,心中苦笑。
一想到蕭寰那邊的事,她心里就覺得沒底。自從蕭寰受傷,他那什么廣陵王什么大將軍的光環(huán),如今在虞嫣眼里統(tǒng)統(tǒng)成了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