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189年)正月十八,今日來醉夢蝶看戲聽曲,黃鶯兒的嗓子似乎是啞了,有點跑調,傍晚離去。”
“中平六年正月十九,今日七時來醉夢蝶看戲聽曲?!?br/> “中平六年正月二十,今日八時來醉夢蝶看戲聽曲?!?br/> “中平六年正月二十一,劉昭青啊劉昭青,你怎可這么頹廢,怎么來醉夢蝶越來越晚了呢,連寶兒都在說你怠惰了!”
“中平六年正月二十二……”
雅致的二層閣樓上,一位青衫少年正提著毛筆滿頭疑惑。
“現在是什么時候來著?”
抬頭習慣性看了看墻邊,劉昭青自然看不到以前家中那跟黑臉將軍一樣的、年紀比他還大的熟悉老舊座鐘。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接著一名頭發(fā)盤起似如墮馬髻,但卻又別出心裁地留長了鬢發(fā)和垂發(fā)的女子走了進來。
女子年芳二九,雖面容姣好,但從手中端著的茶盤和身著白紅相交的侍女裙服也能看得出,她的身份是一位普通的侍女。
“家主又在寫詩了嗎?”
“不是‘詩’,是‘日記’。”劉昭青回答道。
“對了寶兒,現在是幾點來著?”
“已經是隅中了(上午9時-11時)?!?br/> “哦~那就是九點多。”得到準確時間的劉昭青,就繼續(xù)在紙上寫著今天的日記。
“寶兒,你說我這么天天來看戲聽曲,會不會顯得不正經?”
“不正經?”寶兒微微彎腰,將茶輕輕放到劉昭青身前桌子的一側,站到旁側。
“是啊,有一位名人說的好,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劉昭青寫完日記后,將毛筆放到一旁的硯臺上。
寶兒細細品味一番后,不由感嘆:“好豪邁的詞句啊,該不會又是家主所作的吧?”
“這個可不興‘又’啊,寶兒?!眲⒄亚噙B忙說道,“說這話的人可是個義父殺手?!?br/> 衣服…砂手?
寶兒似懂非懂地點頭,然后以自己的見識和理解想了想,認真回答起劉昭青的問題來。
“從家主創(chuàng)辦這醉夢蝶百戲樓開始,奴婢就應家主之意給‘黃鶯兒’‘翠鳥兒’‘劉蠻子’‘鐵頭兒’他們教曲授戲,也聽過他們說過家鄉(xiāng)中的苦難?!?br/> “夫人也時常說過,當今天下黎民已難保自身,以前奴婢隨夫人來這平原縣的時候,就看到路上餓殍遍野……家主有如此志向,奴婢覺得似如鯤鵬,嘆為……觀止,應該是這么說的吧?!?br/> 在劉昭青面前說這些“文化詞”,寶兒還有點不好意思。
隨后她就接著說道:“可是咱們只是普通人啊?!?br/> “當光武帝應大漢煌威召天星斃賊后,大漢這數百年就出現各種妖魔與神怪,連不少人都變得似如仙人。”
“比如近日西邊的清河縣,奴婢就聽說有一位大漢喝醉了酒,一掌就劈開了千斤石磨。”
“再比如上月,奴婢在醉夢蝶監(jiān)察的時候,也聽客人談論,在上上月濮陽縣,有一‘甲子軍’的賊人覺醒了天賜之力,忽的從一精瘦少年變得壯若蠻牛,頭生兩角,將朝廷軍殺得四散潰逃,還好是中郎將大人及時趕來,引浩然氣滅殺賊徒,才沒有出現被賊徒一人屠滅千人的后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