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有著比太史令之能還要強大的“洞悉歷史”之能的劉昭青,清楚的知道中平六年,雒陽的大變故。
這是靈帝駕崩之年,少帝獻帝動蕩登場的之年,是十常侍與何進爭權(quán)亂政之年,也是董卓進京燒兩百年東京之年。
只不過本以為這神話漢末會被各種因素影響,加上“大漢將興”的預(yù)言,漢靈帝劉宏說不定在幡然醒悟后,真的能帶領(lǐng)傾頹之漢重返漢武之時。
肯定不止劉昭青有這種想法,雒陽上到百官下到普通百姓,都是如此之想。
甚至劉昭青都注意到,在劉宏祭天之時,連十常侍和何進的神情都是認命了一般。
大漢即將要迎來一位舍棄逍遙放縱、離開步入深淵之路轉(zhuǎn)而跨入通往興旺朝陽之未來的賢明良君。
但這一切,都被河圖崩裂一聲巨響,白虹貫日的灼熱之芒,給燒得干干凈凈。
就在劉昭青站在二樓走廊望著雒陽城的時候,從不遠處走來一白衣女子。
荀彧朝著劉昭青走來,盡快她想努力表現(xiàn)出鎮(zhèn)靜自若的模樣,但是其比平時要快了兩步的步伐卻出賣了她焦慮不安的內(nèi)心。
“晚上天寒,文若你怎么穿著薄就上這樓上來了?”劉昭青輕聲開口,實際上他也知道荀彧上來這里的目的。
荀彧看向雒陽城,眼中流露出濃濃擔憂:“此番景象……我從未見過,何進與十常侍之斗只在朝堂與私下,但現(xiàn)在這更像是……天災(zāi)?!?br/> “雒陽四處都有火災(zāi),不過都是普通人家或是商家的失火,并不是爭斗而產(chǎn)生的?!眲⒄亚噙@時候出聲解釋、也是安慰。
“方才我也瞧見有大量士卒從各營點中出來,來維持雒陽城中之秩序,最主要文若你看那皇宮中并未有火光,我想何進與十常侍應(yīng)該達成了妥協(xié),并沒有趁亂而再次爭斗?!?br/> 劉昭青微微舒了口氣,微笑:“所以,這亂象在明早應(yīng)該就能結(jié)束了。”
“……”
荀彧沉默不言。
劉昭青這話安慰呂紅可能可以奏效,但是荀彧哪是連這點局勢都看不清的人。
“陛下祭天失敗,身受反噬,趙忠雖去取千年瑞獸丹,但若陛下已經(jīng)恢復(fù)如此,此時應(yīng)該從未央宮中早就傳出圣詔?!?br/> 荀彧抿著嘴唇,沉默片刻接著說道:“這次祭天是賭上國運,何進與十常侍只在乎陛下確實沒錯,但……王朝之運,難以彌補,大漢……已難興?!?br/> 荀家世代食漢祿,幾代都為忠漢之臣子,荀彧也是如此,如今連荀彧都親口說出“大漢難興”之言,可想而知接下來雒陽的“亂”,并不會消失。
只是從表面的火光連天,轉(zhuǎn)移到了權(quán)臣的明爭明斗。
“我等只是凡人,無法違逆天命。”劉昭青開口道。
此話劉宏也對他說過,現(xiàn)在親眼見證劉宏祭天失敗后,劉昭青也真切感受到了其中的無奈。
“只能做到自己力所能及之事。”
荀彧微微點頭,她站在原地,鬢絲隨著寒冷的晚風飄動,冷氣吹得她臉頰慘白。
沉默良久,荀彧忽然開口:“昭青。”
“怎么了?”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文若這是什么話,自然可以,請講。”
“請你,救救大漢?!?br/> “……”
——
次日,劉昭青在臥室中早早就醒來。
隨后連洗漱都沒洗,就推門出去。
他一晚未睡,只是早上靠在床頭瞇了一下眼,自然不需要再穿衣更履。
剛出門來到院子的時候,劉昭青就發(fā)現(xiàn)荀彧已經(jīng)起來。
“如何?”劉昭青立馬問荀彧外面發(fā)生的情況。
“如昭青所言,外面已經(jīng)安定,昨晚各校尉領(lǐng)著士卒在各地維持秩序,抓了不少昨日趁亂洗劫之人?!避鲝卮鸬?。
“那皇宮呢?皇宮里怎樣?”劉昭青再次問。
“宮中之事暫時不曾知曉,不過……我準備去一趟盧先生府邸?!?br/> 盧植昨天返回了皇宮中,而且因為其尚書令以及平賊功臣的前中郎將武將身份,肯定能掌握宮內(nèi)的第一手信息。
劉昭青連忙讓荀彧帶自己一起去。
倆人便立馬就上車駕來到了盧植府上。
但可惜的是,盧植府上的傭人告訴倆人,尚書令昨晚并未回來,應(yīng)該還在宮中。
這時候,劉昭青也只能去找自己認識的其余重臣,比如王允蔡邕。
來到王允府上之后,王允與擔憂劉昭青的呂紅倒是在,但是王允也表示自己還未收到宮中消息。
不過倒是有傳聞,陛下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現(xiàn)在只是躺在榻上休息。
這應(yīng)該算是一個很好的消息,可是依然還不夠。
劉昭青與荀彧別過王允與呂紅后,便再次去到蔡邕府上,相比于王允,蔡邕更對宮中之事有所不知。
但是他卻告訴倆人一個較為震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