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吳用自書齋房中被人綁了之后便閉口不言,一副認(rèn)命模樣。一路上不論那幕僚師爺怎樣逼問,始終不肯透露晁蓋下落。
押到金鄉(xiāng),幕僚師爺先是見了知縣,把東溪村事情詳細(xì)稟告,一說走了晁蓋,二說吳用可用,三說鄆城縣令暗中搗鬼。
李曼細(xì)細(xì)聽了,眉頭皺成川字,怎么也想不到竟是鄆城縣令走漏了風(fēng)聲。他是從哪兒得的消息,又有什么理由放走晁蓋?
難不成這鄰縣縣令也跟梁山多有勾連?這說不通啊。
不過據(jù)師爺反饋的信息,這吳用或許真能用用,他不知宋江如何說服兩個都頭,也同樣覺得這人手段不足,不過能不能用,還得看這智多星怎么選了。
堂上知縣發(fā)問,雷橫、朱仝都是默認(rèn),知道這不是自己能決定的,知縣問得也不會是他們。倒是宋江,瞧了瞧依舊雙眼緊閉的吳用,告了聲罪,小步走到知縣旁邊,低聲細(xì)語說了些什么。
李曼點了點頭,算是應(yīng)允,宋江躬身退了下來,堂下朱仝低垂著目光,心里卻有些不舒服,公明哥哥這是為何?狗縣官以太公安危要挾也就罷了,如何還主動給他出謀劃策?
想到這里,朱仝心里突然一驚,泛起一個念頭,轉(zhuǎn)瞬又讓他給壓了下去,不會不會,宋公明萬不是這等人。
李曼允了宋江所言,吩咐衙役把吳用押入大牢,只說日后再審。拍響醒木,退了大堂。
可憐吳用被鐵鏈綁了一夜,押入囚牢雖是去了鐵鏈可又換上木枷,牢子推推搡搡,踉踉蹌蹌的進了牢房,身上俱疲,恨不能倒頭就睡。
可脖子上扛著枷鎖,只得靠在墻邊深深嘆息。
此番真?zhèn)€人贓俱獲,鐵證如山!
吳用心里倒是不悔,只是可惜男兒一生,竟沒個施展的時候!
正在吳用胡思亂想之間,只聽得牢門響動,睜眼看時,一個穿著縣尉服色的黑矮官人彎腰進了牢房。
那縣尉親自提著食盒,一邊吩咐隨行牢頭給吳用開了枷鎖,一邊把酒肉取出鋪在了桌子上。
扶起吳用,拉著他的手坐在桌邊,牢頭自行退下,宋江這才笑吟吟的開口說道:
“早聞加亮先生大名,一時無緣得見,今日相見不期竟在此間,到讓宋江好生感嘆?!?br/> 宋江?
吳用心里一驚,呼保義及時雨宋公明的大名他如何不知?不是都說在鄆城做個押司?幾時成了金鄉(xiāng)縣尉?
“小生身在囚牢,不識公明尊顏,實在慚愧慚愧?!?br/> 吳用趕忙起身拱手,口中連道慚愧。
宋江擺了擺手,拉著吳用復(fù)又坐下,一副關(guān)懷備至的模樣,打問起事情原委。
面對及時雨宋公明,吳用哪里還會隱瞞什么?當(dāng)即把事情始末一一道來,只是礙于宋江縣尉身份,到底留了個心眼,沒有透露晁蓋下落,只說保正遠(yuǎn)走他鄉(xiāng)。
宋江耐著性子細(xì)細(xì)聽了,親手替吳用滿上一杯酒,敬了智多星,只說學(xué)究高義,請他快快吃喝,填飽了肚子要緊。
一夜擔(dān)驚受怕,又是水米未進,吳用當(dāng)真饑渴難耐,道了聲慚愧,顧不得斯文,接過宋江遞給的肥雞,手撕著狼吞虎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