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還很虛弱,魚湯補人,戚遙就拿叉來的小魚熬了湯。
天已經(jīng)黑盡,山洞里光亮微弱。
魚湯鮮美,熱騰騰的,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
他坐在枯草上,背靠石壁看著外面,默然聽雨。人還是那樣沉默,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拿正眼瞧人。
做生意的,哪行哪業(yè)都會遇到些奇怪的客人。
金主嘛,人傲慢一點也沒關系,她收了銀子就只管辦好差事,不用在意人家臉色。
戚遙雙手遞上魚湯,“新鮮的,快趁熱喝?!?br/> 他一如既往地沒理她,把她的話當一陣風,望著和她相反的方向。
戚遙很有耐心地轉到他看的方向去,蹲下身再遞了一次,“聽話,喝了湯傷才好得快?!?br/> 他不緊不慢地挪開了眼看向前面。
戚遙不再挪地方,就蹲在他身邊,好言好語地問:“你是不是受了傷不方便,我喂你?”
她說著就想把碗往他嘴邊遞。
他忽然抬了手,不怎么友好地奪過她手中的湯碗,順便還瞥了她一眼。
但他瞥過之后,就把碗送到了自己唇邊。
病人肯吃飯是好事,戚遙笑了笑。
她在的方向背對著火堆,有些擋光,她就蹲在地上蹦了蹦,蹦到另一邊,又因為冷,一直在左左右右地蹦跶,想讓身上變得暖和。
他正好喝了湯,放下碗,看著她,面無表情地說:“你屬兔子的?”
“瞎說,我屬猴!”
“沒甚區(qū)別?!彼馈?br/> 戚遙對著手哈了口熱氣,搓了搓,擠出笑容,“只要你肯好好養(yǎng)傷,別再折騰,你說我屬什么我就屬什么?!?br/> 見他肯說話,她保持著笑容,又試著問:“你是這兒的人嗎?”
他不答。
“那些人為什么殺你們?”
他還是不理她。
戚遙在心里默嘆一口氣,埋頭收撿鍋碗。
他們在山洞里待了三日,直到第四日清晨,雨才慢慢下小。
他對她還是那樣愛答不理,只是肯吃她做的東西,偶爾開口也跟惜字如金似的,蹦不出幾個字。
他在上藥,戚遙就背對著他,站在洞口,看著外面的雨漸漸停歇。
水珠還在順著巖壁往下滴落,她百無聊賴,伸手托住一顆,又看著水從她指縫間流走。
她原本讓阿承轉告她哥,說她想出來走走,一兩日就回,這都好幾日了……
她哥幾日不見她人影,還不知得擔心成什么樣子。
雨停了,她得回家,可是,他怎么辦?
戚遙抿抿嘴,料想他應該上好了藥,她回頭就道:“你跟我回家吧?!?br/> 男人不緊不慢地披著外衣,抬眸看她一眼,眼神中透出的全是匪夷所思。
戚遙知道,他應該沒和姑娘家打過什么交到,所以才反感她離他太近,對她冷冰冰的。
她也想不到自己會和一個男人在外面待三日,還是厚著臉皮伺候了他三日。
熱臉貼冷屁股的事做多了,誰都會不舒服,可他身上的傷還得再養(yǎng)養(yǎng),她不能丟下他不管。
那男人收回目光,淡淡地吐出一句:“不用。”
“我答應過你朋友,等你傷好了才能放你走,你得聽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