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琪琪是被痛醒的,腰上傳來的劇痛,讓她倒抽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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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睜開眼睛,就看到頭頂上四處旋轉(zhuǎn)的鐳射燈,耳邊回蕩著碧昂斯《listen》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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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她今天是和朋友約在ktv唱歌的??伤秊槭裁磿?huì)躺在地上,腰部還那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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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這里的味道還是那么令人難以忍受。除了煙味,好像還有一種很難聞的味道。像一股血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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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想爬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邊好像還躺著一個(gè)人。她很自然地轉(zhuǎn)了個(gè)頭,愣住了。因?yàn)?,她看到和她面對面的躺在那里的人——正是她自己?br/> ?
??寧琪琪看到自己雙眼圓睜,擴(kuò)散的瞳孔里卻沒有任何映像,臉色慘白,似是有點(diǎn)發(fā)青,頭發(fā)披散,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奇怪,包廂里怎么有面鏡子墻?而且自己怎么會(huì)這么一副死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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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yàn)樗裉斐鰜淼锰保紱]好好打理自己嗎?寧琪琪自嘲地笑笑,卻忽然間從背脊升上一股戰(zhàn)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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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分明笑了,可是鏡子里的她并沒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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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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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猛地坐了起來,一眼就看到“她”的胸口上插著一把水果刀,白色的荷葉邊襯衫,是自己最喜歡的,此時(shí)卻顯得那胸口的刀傷更加恐怖。胸前未干涸的粘稠血液仍慢慢地往外涌著,打濕了本來就是深紅色的地毯。包廂里四處散射的鐳射燈諷刺地打在“她”的身上,竟有種恐怖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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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fā)istentothesoundformdeepwithin.it'sonlybeginningtofindrelease……”包廂內(nèi)碧昂絲的聲音在靜靜地流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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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想要尖叫,但她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她已經(jīng)死了嗎?她現(xiàn)在是幽靈嗎?可是為什么她還感覺到自己腰部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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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鼓起勇氣,伸手朝躺在旁邊的“自己”探去,可是還沒碰到“自己”的臉,就停了下來。因?yàn)樗斐鋈サ模且恢还枪?jié)分明的、男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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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手,想動(dòng)手指,發(fā)覺這只手也隨之動(dòng)了動(dòng)手指。寧琪琪顫抖著,這只手也跟著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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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僵硬地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在隔音墻的一片反光玻璃上,出現(xiàn)一個(gè)驚恐的陌生的男人的臉……不對,并不是完全陌生,她在哪里看過這個(gè)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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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胸前掛著一個(gè)墜子,是一個(gè)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受難基督,基督耶穌的身體是一塊蒼色的玉雕成的,耶穌受難時(shí)的神情被雕琢得栩栩如生,甚至連身上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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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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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驚恐地看著面前的這只修長白皙的手上,沾滿了鮮紅溫?zé)岬难?br/> ?
??“thereissomeonehereinside,someoneithoughthaddiedsolongago.oh,i’mscreaminout……”包廂內(nèi)的《listen》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著,不知道唱了第幾遍,寧琪琪終于顫抖著伸出手,不死心地放在“自己”的鼻子底下,絕望的確認(rèn)“自己”確實(shí)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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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不記得之前發(fā)生了什么。她只記得她和朋友來ktv,她中間去了趟衛(wèi)生間,回來時(shí)走錯(cuò)了包廂,好像看到了什么……然后……然后就痛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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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死的,怎么變成了男人,她一概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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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冷靜下來后,寧琪琪發(fā)現(xiàn)她正面對一個(gè)更大的謎題——這包廂只有她的尸體和現(xiàn)在的她,而她新身體的腰部還被刺了一刀。她肯定自己不會(huì)是兇手,那么嫌疑犯就只有她現(xiàn)在寄居的這個(gè)男人!也就是說,她現(xiàn)在既是被害人,也是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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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呆滯地坐了一會(huì)兒,機(jī)械地從“自己”的褲兜里掏出紙巾,仔細(xì)地擦干凈水果刀上的指紋和手上的鮮血之后,起身拿起掛在墻上的長風(fēng)衣,連向躺在地上的“自己”看最后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穿好風(fēng)衣遮住腰部的傷口,低著頭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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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這個(gè)ktv有個(gè)后門,可以直通向一個(gè)僻靜的巷子……寧琪琪心慌意亂地低頭走著,腰部的傷口讓她只能慢慢地挪動(dòng)著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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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有沒有看到一個(gè)女孩?穿著白色的襯衫,個(gè)子不是太高,長得很可愛?”忽然有個(gè)人攔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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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慌亂地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對方正是她的好朋友羅珈!看來是她很長時(shí)間沒回去,所以羅珈才出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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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羅珈感覺這人的眼神有些奇怪,雖然長得挺帥的,但臉色泛著青氣,給人感覺很不安。而且還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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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低頭看著她,張了張唇,想告訴她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一切,但理智卻阻止她開口。最終寧琪琪搖了搖頭,艱難的說道:“對不起,沒看到?!睆乃谥姓f出的聲音有些嘶啞,但低沉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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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珈皺起眉,上下打量著換了個(gè)男人身體的寧琪琪,顯然對眼前這個(gè)看起來很可疑的男人產(chǎn)生了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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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知道羅珈平時(shí)很愛看推理小說,柯南更是她的最愛,難保她不會(huì)看出什么端倪。于是她不敢耽擱,推開羅珈,急急忙忙朝ktv的后門走去。沿著陰暗的樓梯走下去,當(dāng)走到僻靜的巷子里時(shí),她再也堅(jiān)持不住,跌坐在地。她掀開風(fēng)衣,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到腰部的血跡已經(jīng)濡濕了整件衣服,褲子上也滿是鮮血,寧琪琪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經(jīng)危在旦夕,如果不趕緊治療,她馬上又會(huì)死第二次,但她現(xiàn)在的情況,是絕對不可能去醫(yī)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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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shí),她風(fēng)衣里的手機(jī)忽然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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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fā)isten,iamaloneatacrossroads.i’mnotathomeinmyownhome……”手機(jī)的鈴聲居然還是碧昂絲的《listen》,聲音大得整個(gè)巷子都能聽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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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她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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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摸索著想要把手機(jī)關(guān)掉,這時(shí)似乎有人蹲在了她面前,她因?yàn)槭а^多而神志不清,無助地伸出手去,呢喃道:“不要去醫(yī)院……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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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好像說了什么,但寧琪琪卻沒有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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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昏迷前,似乎聽到了羅珈驚恐至極的慘叫聲,緊接著就是刺耳的警笛聲,呼嘯著朝她這個(gè)方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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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撿奇怪的東西回來?!崩习鍙墓衽_(tái)后抬起頭,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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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東西,是人啦!好像是在巷子里被流氓刺傷了,但錢包和手機(jī)都沒被搶走。”醫(yī)生毫不客氣地把撿來的男人放在店里的案幾上,查看他腰間被刺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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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皺了皺眉,自然不是因?yàn)榭吹搅四莻€(gè)猙獰的傷口,而是在擔(dān)心那張明代的蟠紋鑲金紫檀木案幾被弄臟了無法清洗?!霸趺床凰腿メt(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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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昏迷時(shí)說不要去醫(yī)院。幸好我剛出外診回來,隨身帶著急救箱?!贬t(yī)生把男人的上衣全部褪去,“老板,你店里不能再亮一點(diǎn)了嗎?這么暗我怎么救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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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滿意的話,慢走不送。”老板懶懶地掃過去一眼,目光卻在瞬間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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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將就吧。醫(yī)生嘆了口氣,卻突然發(fā)現(xiàn)老板站在他面前,死死盯著男人胸前的項(xiàng)鏈吊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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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好奇地看過去,“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基督像?怎么是玉做的?真是奇怪……不過我還帶長命鎖呢……”他一邊說著,手上的動(dòng)作卻一點(diǎn)不受影響,快速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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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普通的玉,是水蒼玉?!崩习宀恢缽哪奶统鲆活w拳頭大的夜明珠,本來昏暗的屋內(nèi)立刻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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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蒼玉是什么玉?”醫(yī)生大喜,用鑷子捏著老板的手指,往他的那個(gè)方向扯了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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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色似山之玄而雜有文,似水之蒼而雜有文。這句里就含有山玄玉和水蒼玉兩種玉石名稱,古時(shí)候,諸侯王公佩戴山玄玉,大夫官員佩戴水蒼玉?!崩习宀[起雙眼,低頭仔仔細(xì)細(xì)地看著那個(gè)沾了血跡的基督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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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在一旁看著老板的雙眼泛著夜明珠反射的綠光,覺得老板似乎很想把這個(gè)基督像占為己有?不行,這人還沒死呢!怎么可以殺人越貨?醫(yī)生輕咳一聲,手上加快速度,開始縫合傷口,嘴上繼續(xù)發(fā)問:“你說的是我國古代吧?可這是個(gè)基督像吧?難不成那官員喜歡洋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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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以理書》,第十章第六小節(jié),吾神基督的身體是水蒼玉……呵呵,真是有趣的古董,水蒼玉對于靈魂的吸附能力最強(qiáng),往往可以讓無主冤魂附依在上……咦?這玉料好像有些熟悉……”老板在他身后低聲說著什么,但醫(yī)生一個(gè)字也沒聽進(jìn)去了,他正在專心縫合男人腰間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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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的一剎那,寧琪琪覺得自己像是從什么模糊的噩夢中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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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夢到自己死了,而她還附身到殺人犯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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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一個(gè)清冷的男聲忽然傳來,讓正在發(fā)呆的寧琪琪一怔,才回過神打量自己究竟身處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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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nèi)只有昏暗跳動(dòng)的燈火,視線所及的古物,讓寧琪琪瞪目結(jié)舌。要不是坐在柜臺(tái)后那名男子拿著剛出版的暢銷書,她真以為自己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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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試著坐了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在她身邊的躺椅上還躺著一個(gè)人,正一臉疲憊地睡著了,好像就是她昏迷前遇到的那人。她看著手上打的吊瓶,便知道自己被他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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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寧琪琪剛開口說話,就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雖然已經(jīng)意識(shí)到自己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但驟然聽到自己發(fā)出的是男人聲音,還是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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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這里是啞舍,我是老板?!弊诠衽_(tái)后的男人站了起來,他穿著一身黑色的中山裝,右肩上繡有一條栩栩如生的赤龍,一雙炯炯有神的龍眼好像在緊緊地盯著她。一陣風(fēng)吹過,她才發(fā)覺到自己上身竟然赤裸著沒有穿衣服,驚呼了一聲連忙把毯子裹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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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個(gè)大男人做出小女生扭捏的動(dòng)作怎么看怎么……惡心,但就算她現(xiàn)在的身體是男人,她還是不習(xí)慣上身不穿衣服??!正當(dāng)寧琪琪不知如何是好時(shí),那個(gè)老板突然說了一句話,讓她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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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能告訴我都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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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趕緊拉開自己身上的毯子看了一眼,自己沒變回來啊!這人怎么看出來她其實(shí)是個(gè)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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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老板,你眼睛長哪里去了?管這么個(gè)大男人叫姑娘?”醫(yī)生并沒有睡得太沉,寧琪琪起身時(shí)他就醒過來了。他帶上眼鏡,檢查了一下傷患的情況,皺眉道:“雖然你的傷口我?guī)湍憧p合好了,但保險(xiǎn)起見,你最好還是去一趟意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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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卻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只結(jié)結(jié)巴巴地向老板問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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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正巧在給對方換繃帶,對著那平坦的胸肌,醫(yī)生如遭雷擊,“你……你是女生?”他怎么看怎么覺得面前的這位是個(gè)純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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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一切都是因?yàn)槟闵眢w上帶著的這個(gè)水蒼玉基督像?!崩习宓卣f道,“你可以講講你的遭遇,說不定我可以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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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遲疑了半響,終是把她遇到的整件事都對這兩人全盤托出。由于回憶到自己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尸體的那一剎那太過于恐懼,寧琪琪忍不住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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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看著一個(gè)一米八的高大男人哭得梨花帶雨,兩手握拳,一臉?gòu)珊┑厝嘀?,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待她講述完之后,還是抽了張紙巾遞了過去,“也就是說,你現(xiàn)在其實(shí)是個(gè)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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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害人耶!等等,你是相信了我說的話?”寧琪琪停止哭泣,瞪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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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相信了。”醫(yī)生看了眼身旁站著的老板,他并不是相信她,而是相信老板。雖然移魂附身的事情很詭異,但再詭異的事在老板身邊他也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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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醫(yī)生皺了皺眉,他發(fā)現(xiàn)老板衣服上的紅龍?jiān)趺春孟駝?dòng)了?呵!他發(fā)誓,剛剛那條龍的尾巴動(dòng)了一下!這是不可能的吧?醫(yī)生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肯定是自己沒睡好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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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這里有沒有鏡子?”寧琪琪輕呼了一口氣,雖然不能保證這兩人真的相信自己說的話了,但能有人傾訴一下,也讓她心里好過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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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旁邊的多寶閣上拿下來一面古樸的銅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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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深吸了一口氣,把銅鏡翻了過來。在模糊的鏡子里,浮現(xiàn)了一張俊逸的面孔。儒雅俊秀,剛剛二十歲出頭的樣子,而且,看起來有些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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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忽然想起來一人,吃驚地放下銅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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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從柜臺(tái)上拿起老板剛剛看的那本書,遞到了寧琪琪面前?!皼]錯(cuò),如果我沒記錯(cuò),這本最近大賣的推理小說《listen》,就是‘你’寫的?!?br/> ?
??在書的封底上,印著一張帥氣飛揚(yáng)的俊臉,就和她剛剛在銅鏡里看到的一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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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盯著面前的鏡子。頗大的落地鏡里,照出一個(gè)容貌俊美但臉色蒼白的男子,清晰得連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讓寧琪琪無法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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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說,鏡子里的這個(gè)人,叫蕭寂。大名鼎鼎的推理小說家蕭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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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現(xiàn)在是在醫(yī)生的家里,那個(gè)好心的醫(yī)生收留了自己,她腰間的傷口已近開始愈合了。醫(yī)生白天會(huì)出門上班,不算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一個(g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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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總感覺這屋里并不只有她一人,這種感覺在她照鏡子時(shí),便越發(fā)的強(qiáng)烈起來。寧琪琪看著鏡子里那張臉,就像對著一個(gè)陌生人,但偏偏這張陌生人的臉,會(huì)隨著她的表情變化而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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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忍不住去碰觸胸前的那尊水蒼玉基督像,那個(gè)老板說,她的靈魂附身到蕭寂的身體上,是因?yàn)檫@個(gè)掛飾,可是這掛飾怎么看都很普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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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yīng)該在做夢吧……”寧琪琪皺著眉,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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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寧愿是在做夢?!币粋€(gè)突兀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寧琪琪只覺手心里的基督像突然發(fā)熱,定眼一看,赫然發(fā)現(xiàn)鏡子里多了一個(g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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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尖叫一聲,跌坐在地,再看她面前,空蕩蕩的哪有別人!可是當(dāng)她的視線再度落回鏡子上時(shí),一個(gè)和她現(xiàn)在的身體一摸一樣的男人,正優(yōu)雅的站立著,微微俯身,看著摔在地上,狼狽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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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歹我長得這么帥,你別浪費(fèi)我的身體??!”那人夸張地嘆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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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里現(xiàn)在有兩個(gè)蕭寂,一個(gè)是實(shí)體,一個(gè)是虛體。那個(gè)人和鏡子里的她一樣的笑容,一樣的五官,甚至連穿的衣服都一樣,只是看起來是半透明的,像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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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蕭寂?”寧琪琪覺得自己已經(jīng)強(qiáng)大到無論再出現(xiàn)什么狀況,都可以冷靜對待的地步了。所以就算大白天看到鬼魂,她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朝四周張望了一下,確定這鬼魂只能在鏡子里看到,在空氣中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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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是蕭寂,你現(xiàn)在這個(gè)身體的正牌主人。喂,小姑娘,你知道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嗎?”半透明的蕭寂皺了皺眉,看起來也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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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無奈地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她還指望蕭寂能告訴自己發(fā)生了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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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寧琪琪咬牙切齒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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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寂一呆,然后抱著肚子哈哈大笑道:“你以為我是兇手?雖然我也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很清楚自己是不會(huì)無聊到一個(gè)人去ktv包廂唱歌的?!?br/> ?
??寧琪琪愣住,“你是說……兇手另有其人?可我……我還把兇器上的指紋都擦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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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記得那天是我到這個(gè)城市的第一天,后來的事情我全部不記得了。”蕭寂摸了摸下巴,想了片刻后,打了個(gè)響指,灑然笑道:“不記得也沒關(guān)系,我們這就去現(xiàn)場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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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場?”寧琪琪鎖緊了眉,一來是重回自己死去的現(xiàn)場有點(diǎn)害怕,二來……“你不怕警察把你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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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說我也是寫推理小說的,怎么也能看出來點(diǎn)蛛絲馬跡。走吧走吧!”鏡子里的蕭寂蹲了下來,和寧琪琪平視,他拍了拍寧琪琪的頭,笑得一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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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應(yīng)該是什么都碰不到的,但看著鏡子里蕭寂的笑容,寧琪琪真的覺得有一只厚實(shí)溫?zé)岬拇笳?,拍了拍她的頭,讓她整個(gè)人仿佛都有了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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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出去前要把胡子刮了,還有,要換套衣服,把我打理的帥氣點(diǎn)?。 ?br/> ?
??寧琪琪盯著鏡子里笑呵呵的蕭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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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鏡子里的兩個(gè)人,有著一模一樣的相貌。一個(gè)滿臉陰郁,一個(gè)滿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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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案發(fā)現(xiàn)場的路上,想到當(dāng)初一睜眼就看到自己尸體的那個(gè)恐怖畫面,寧琪琪渾身都泛著寒氣,剛才萌生出的一點(diǎn)勇氣,現(xiàn)在又不知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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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胸口的水蒼玉基督像還留有一片溫?zé)帷?br/> ?
??她知道蕭寂一直在她身邊,但她卻看不到,只是在偶爾經(jīng)過玻璃或者鏡子的瞬間,能看到他緊鎖眉頭的側(cè)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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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是只有她一個(gè)人不知所措。原來他并不像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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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父母嗎?他有朋友嗎?他有喜歡的人嗎?還有他的讀者,現(xiàn)在他死了,這些人都會(huì)為他難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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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歹還有身體,可以說話,可以走動(dòng),可以和人溝通。但他只剩下了靈魂,沒人能看得到他,沒人能聽到他的聲音,沒人能證明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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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爸爸媽媽,還有自己一大群的朋友,寧琪琪不禁覺得鼻子酸酸的……人死不能復(fù)生,她已經(jīng)無法再活過來了,但至少,她一定要抓出那個(gè)殺害她,毀了她一生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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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瞥了眼玻璃門反射的那個(gè)身影,覺得他看起來有些落寞,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對方,只能打起精神,走到ktv里訂了一間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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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dāng)她在前臺(tái)付錢的時(shí)候,一抹熟悉的身影從她面前閃過,匆匆往案發(fā)包廂的方向走去——她不會(huì)看錯(cuò)的,那正是她的好朋友,羅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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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珈為什么會(huì)在這里?她重新回到這里有什么目的嗎?她……會(huì)和自己的死有關(guān)系嗎?寧琪琪腦中突然閃過一個(gè)念頭,她總覺得遇害那晚遇見羅珈的時(shí)候有哪里不對勁……她現(xiàn)在明白了!羅珈是個(gè)推理愛好者而蕭寂是著名的推理小說家,她之所以認(rèn)的蕭寂,是因?yàn)榱_珈還買過蕭寂的小說!那為什么當(dāng)晚羅珈沒有認(rèn)出“蕭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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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越是往深處想,越是覺得心寒——她這是在懷疑自己的好朋友嗎?!寧琪琪獨(dú)自一個(gè)人在ktv里想出了一身冷汗。她搖搖頭——既然有疑惑那就去查個(gè)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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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蕭寂所說把音樂聲調(diào)到最大。看準(zhǔn)一個(gè)沒有人的時(shí)機(jī)走出來,繞過擦身而過的服務(wù)生,若無其事地走向當(dāng)天她被殺的那間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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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的門并沒有關(guān)好,似乎是有誰已經(jīng)來過了。推開門,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包廂的地毯已經(jīng)換過了,包廂只有棚頂開著一戰(zhàn)小頂燈,直直地照在黑色的大理石桌面上,那里擺著一個(gè)花瓶,里面插著白色的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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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仍會(huì)想起那晚她一睜眼看到的景象。再看著這燈光照射下泛著光暈的素白菊花,她忍不住戰(zhàn)栗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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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看來警方已經(jīng)把這里查了個(gè)遍?!笨帐幨幍年幇蛋鼛铮捈诺穆曇粼诤诎抵杏挠膫鱽?,一股涼氣從她腳底直冒,更添幾分詭異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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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沒好氣的翻了個(gè)白眼,“難不成你真以為警察和你小說里寫的那樣廢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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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來這里,其實(shí)還想看看能不能想起來什么?!笔捈诺穆曇粼诜块g里飄忽不定,聽起來像是在四處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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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琪琪盯著桌上的那束白菊發(fā)呆。過了片刻,她忽然說道:“若我們只能保持現(xiàn)狀了,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