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年10月,索羅斯向香港股市發(fā)動了攻擊,波云詭秘的戰(zhàn)局中,恒生指數(shù)降到了有史以來的最低點。香港遭遇了世紀末之前的最后一場金融風暴。隨時能夠從報紙上獲悉的新的破產(chǎn)與自殺信息,成為這一年度大多數(shù)香港商人心頭籠罩著的無法消退的濃厚烏云。
越來越龐大的移民大軍,逐漸抽走留下空殼的跨國公司,在世界投資環(huán)境中迅速下落的排名……有香港市民預言道,或許未來不久,香港就要永久失去其亞洲金融中心的地位了。
我卻在這個時候來到了香港,為的是,投資。
香港一直是個強硬且精明的城市,這個時候卻充滿了軟弱和無力。對我來說,這是個最好不過的投資時機了,那些因為股市打擊和商人移民而留下的各個行業(yè)的空缺,都會由我一一填補上去。不出意外的話,五年之后,我將收獲一筆巨大的利益。
而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每個聽到我這樣想法的人,都會懷疑我是一個神經(jīng)病患者。哪怕包括我的父親母親。
所以,我不會將心中的秘密告訴任何人,那些,可以旦夕之間改變世界金融格局的消息。
比如說,現(xiàn)在多數(shù)人都不再看好,并且開始哀悼它的衰亡的香港,會在幾年之后重新站立起來,領回自己亞洲金融中心的旗幟。東京,香港,上海,會在十年之后成為亞洲的金融三巨頭。
因為知道它的未來,我才會毫無顧忌的選擇在這個時刻來到香港。
是的,我知道。
我不僅知道未來十年的世界經(jīng)濟形式,甚至二十年之后的,我都知道。
這并不是意味著我有什么預見未來的超能力,我只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而已。
在夢里面,我出生在美國舊金山一個中產(chǎn)階級的華人家庭,父母都是醫(yī)生,有一個小我十三歲的妹妹。二十歲從美國一所常青藤名校畢業(yè)后,在父母的資助下和兩個好友一起創(chuàng)辦了屬于自己的公司。二十五歲的時候,那兩位好友抽出了自己的股份去做其他的事,我成為這個公司唯一的所有人。三十歲的時候,美國引發(fā)了西方社會幾十年來最嚴重的次貸危機,我提早一步看到了危險將公司變賣,在亞洲尋找新的投資點。三十五歲的時候,我在國內(nèi)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公司,一輩子生活無憂。
三十八歲的時候,小妹奉子成婚,我回舊金山參加她與一個美國男孩的婚禮,在婚禮結束后我躺在家中的床上,開始思考自己的婚姻問題,然后慢慢陷入沉睡。
睡醒了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我回到了二十歲的時候。
光潔的皮膚,健美的體魄,都是三十八歲的我所不擁有的。一開始的時候我并不相信這是個事實,甚至拿了一把水果刀將自己的手臂劃傷,然后在血流不止的時候拿醫(yī)藥箱止血,然后慢慢思考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這夢中三十八年的生活,到底是我通過什么未知的原因回到了二十歲,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