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欲山,山高足有千丈,文墨兩氣,由山底被吸引而入,于山巔匯聚,成黑白兩色云團(tuán),環(huán)繞在山體之上,洶涌翻滾,讓人看不清山中景象。
北側(cè)山底,如狂風(fēng)怒號的文氣之中,一名白衫書生,盤膝而坐,竟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穩(wěn)若磐石一般。
霍!
“奪造化,殺書生?好大的口氣!”
突然,白衫書生耳朵一動,猛的睜開了雙眼,似乎想要透過千欲山,望向山的那端。
“吳莽,你就算比我先一步突破,又怎敢狂妄至如此地步?待我斬斷了靈府中的墨氣,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白衫書生下意識的捂住胸口處的一個拳頭大的疤痕,狠戾的自言自語道。
言罷,他重新閉上了雙眼,全力運(yùn)轉(zhuǎn)功法。
在他的頭頂,一個白色的漩渦竟?jié)u漸形成,將四周狂暴的文氣,吸納而來,緩緩的形成了一支毛筆的模樣。
……
于此同時,千欲山南面。
因?yàn)槟珰獾膩y流,墨清竹的鳳鳥已經(jīng)不能飛行,她與墨翟只能順著風(fēng)向,幾乎是被狂風(fēng)帶著,沖向了千欲山。
不一會兒,兩人抵達(dá)山腳,仰頭朝山上望去,只見一片迷霧,完全看不清其中的景象。
“再上去,便不能回頭了,你就在此處修行,不需再往前去!”
風(fēng)聲太大,墨翟扯著嗓子,沖墨清竹指示道,別人不清楚千欲山上有什么,他卻是了若指掌。
對于墨清竹來說,山上的東西并沒有什么作用,路途上更是危機(jī)重重,只要上了山,他只能保自身無虞,無法照顧墨清竹。
墨清竹看向前方的迷霧,思忖片刻,同意了墨翟的提議,她與吳莽一樣,也是停滯在了叩宮境大圓滿,但沉淀不如吳莽深厚,足足三天也沒有突破。
而此地墨氣濃郁,足以讓她凝聚出墨刀,切斷體內(nèi)靈府之中,墨宮與文閣的聯(lián)系,到達(dá)切文境。
墨清竹盤膝坐下,在疾風(fēng)的影響下,身體搖搖晃晃,但基本能夠穩(wěn)定住身形,很快進(jìn)入了修煉狀態(tài)。
墨翟也不再遲疑,腳下力量一松,根本不用他發(fā)力,就如同水上浮萍一般,輕而易舉的被勁風(fēng)帶起,闖入了墨氣化成的迷霧之中。
“你……又來了,萬年不見,你此行歸來,又是為何?”
穿過迷霧,前一刻還犀利的狂風(fēng),竟突然間停了。墨翟的眼前,豁然開朗,一條石階小路,夾在重重幽林之間,直通山巔。
山巔之上,古樸滄桑的聲音傳來,似帶著一股誘人的魔力,吸引著墨翟向上走去。
“來走一走你的千欲之路。”墨翟微微一笑,踏出了第一步。
在走出第一步的剎那,他四周的景象突然為之一變。
只見方才的山林小徑,驟然變成了一間金碧輝煌的大宅邸,他身著華服,躺在老爺椅上,一名侍女正半跪在地,喂他吃著水果,他的周圍,更是有鶯鶯燕燕,翩然而舞,好不快活自在。
“萬年過去,你的幻境還是如此老套!”
墨翟微微搖頭,將剛?cè)肟诘钠咸衙偷匾唤?,汁液在口中爆開的瞬間,眼前再度恢復(fù)了之前的山間景象。
而他的口中,塞著的,只是一顆路邊樹枝上落下的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