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聒噪的跟個娘們兒似的
我噗嗤一聲,沒忍住笑了,連鼻涕泡都笑出來了。
沒好氣道:“你以為你是孔雀啊,還開屏?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么開,要是開不出來,自己去超市買榴蓮?!?br/>
“榴蓮皮哪有我的蛇鱗硬?要跪也得跪釘板?!绷强次倚α耍旖且哺蠐P,伸手揩去我眼角還掛著的淚珠,轉(zhuǎn)而說道,“別眨眼,看好了,我可只開一次?!?br/>
我以為他是逗我玩,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卻沒想到,他退后一步,雙腳瞬間變成長長的蛇尾。
粗壯黝黑的蛇尾伸出來之后,忽然呈扇形分裂開來,一條條吐著長長的蛇信子的小蛇扭捏著身體,密密麻麻的擠在一起,一片嘶嘶聲聽的我頭皮都開始發(fā)麻了。
那些蛇五顏六色的,每一條都活蹦亂跳的連在柳伏城的蛇尾上,不,不是連在,那分明就是長在柳伏城身上,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那場景,的確像是開屏的孔雀一般,但要嚇人的多。
我直擺手:“好了好了,我看到了,快收起來吧?!?br/>
蛇尾一收,柳伏城又恢復(fù)正常,他走上前來,我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柳伏城腳下一頓,皺起了眉頭,問我:“怎么,害怕?”
我咬著嘴唇,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柳伏城,你的蛇尾被天雷打劈叉了嗎?”
柳伏城當(dāng)時便大笑了起來,一把將我摟進懷里,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頭,笑著說道:“小白,你怎么這么可愛呢?”
“被天雷打劈叉,我還活的成嗎?這是五彩衣的功能?!?br/>
我恍然大悟:“你壓制住了五毒,它們從侵犯者,變成了你的武器?”
“是你們幫我壓制住了五毒。”柳伏城看著我的眼神里滿是感激與寵溺,“小白,謝謝你為我做了這么多?!?br/>
“五彩衣所帶來的五毒,被雷火消滅掉了四毒,只有這些本家的蛇靈留了下來,只要五彩衣還在的一天,我便能操控這些蛇靈為我所用?!?br/>
“五彩衣還在的一天?”我抓住了重點,心中惴惴道,“柳伏城,這個五彩衣不會也像以前那樣,一個月得一換吧?”
之前每到月圓之夜,柳伏城就得找我為他換一身紙衣,上一次在河道邊上沒能成功,如今這五彩衣幾乎要了我的老命才好不容易幫他爭取來的,要是下個月圓之夜又得換,我從哪再找一件去?
柳伏城摸摸我的頭寬慰道:“放心吧,五彩衣不同于一般的紙衣,法力沒那么容易被破,并且有五彩衣護體,我的蛇靈狀態(tài)也會比以前穩(wěn)定許多,只要不是發(fā)生意外,五彩衣被破,至少半年是不用換的?!?br/>
半年……也不錯了。
“半年之后,還需要再找一件五彩衣嗎?”我問。
柳伏城搖頭:“別擔(dān)心,說不定半年之后,情況已經(jīng)變了,到時候再說吧?!?br/>
我明白了,或許半年之后,五彩衣也不管用了,到那時候,柳伏城可能需要法力更強的東西護身。
他不說,是不想我跟著擔(dān)心,但擔(dān)心也沒有用,現(xiàn)在我們過著的日子,就如刀口上舔血,朝不保夕,能有半年,就先好好過完這半年再說。
我沒有再追問五彩衣之類的事情,這幾個月經(jīng)歷的種種讓我明白,活在當(dāng)下最重要,以后的事情,看不到摸不著,早早的去擔(dān)心憂慮沒有意義。
柳伏城摟住我的腰,把我往前帶:“走吧,先回去再說,我怕這兒一會兒還會有人來?!?br/>
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必定會有人來的,我們或多或少身上都有傷,著實不想再添不必要的爭端。
“好,先回去再說?!蔽覒?yīng)和道。
柳伏城摟著我往前走,剛走沒兩步,身后,忽然一道聲音傳來,蒼老壓抑:“戰(zhàn)神落,保家興,揭竿起,四海平,金棺若有翻身日,魑魅魍魎無遁形……”
我猛地回頭朝著身后看去,卻正對上那塊平平坦坦的無字碑,柳伏城一把帶著我飛速的出了盜洞口。
我掙扎著問道:“柳伏城,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在講話?”
“古墓空蕩蕩的,哪來的人說話?你可能是太累了,幻聽了吧?”說話間,我們已經(jīng)出了盜洞,深更半夜的,玉龍山古墓外面一片死寂,天空中一輪圓月掛在中天,皎潔的月光灑在玉帶河上,波光粼粼。
我的思緒一下子被那輪圓月拉回,不由自主的說道:“原來已經(jīng)又是月圓之夜了啊,還好你終于躲過了這一劫,要不然今夜又難熬了。”
柳伏城帶著我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以前被封印在蛇形青銅器里,倒也沒什么感覺,自從封印被破之后,每個月圓之夜都極其難熬?!?br/>
“在遇到你之前,我不敢邁出玉龍山古墓半步,只能依附于古墓之中的陰煞之氣來護體,后來……”
他說著看向我,忽然就認真了起來:“后來,我遇到了你,之后的每一個月圓之夜變得更加難熬了?!?br/>
我不服氣道:“遇到我之后,每個月圓之夜我都為你做了紙衣,讓你換了一身新皮,你才不會覺得難熬?!?br/>
“難熬的是我才對,不僅要犧牲自己的陽氣幫你做新皮,還得提防著莫名而來的牛鬼蛇神,以及那些瘋狂愛慕你的女人們,我才是最憋屈的那一個?!?br/>
“小白,我知道讓你受委屈了?!绷乔敢獾溃拔艺f的遇見你之后,每到月圓之夜更加難熬,是因為,那段時間我得配合新皮修煉,沒有辦法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讓你一個人去面對那些本不應(yīng)該你獨自面對的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對你的思念也越來越深……”
這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我有些措手不及,這是表白吧?
我的臉微微有些紅,柳伏城繼續(xù)說道:“不過以后不會了,我保證,以后我會好好的一直陪著你,咱們一起共進退?!?br/>
“真的嗎?”我希冀道,“你真的會一直陪著我?不用回你的家族去?”
一提到他的家族,柳伏城的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我決定的事情,他們無權(quán)干預(yù)?!?br/>
“柳伏城,”我站定腳步,看著他嚴肅道,“你是我們白家的保家仙,這段關(guān)系延續(xù)了兩千多年,你曾經(jīng)為我們白家一定做了很多很多,其實,真的不必要再為難自己繼續(xù)做下去?!?br/>
“你的家族似乎很排斥你待在我身邊延續(xù)這段關(guān)系,如果可以的話,我愿意代表白家與你解除契約……”
“別說了,小白?!绷谴驍嗔宋业脑?,說道,“兩千多年間發(fā)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有些感情是不可能說割舍就割舍得下的,并且,目前的你,也代表不了你們白家?!?br/>
“怎么代表不了?”我急道,“我們這一脈傳到我這兒,可就只剩下我這一個……”
說到這兒,我忽然就頓住了,我們這一脈,可能并不只剩下我這一個傳人,至少還有我的姨祖白溪。
她應(yīng)該還活著吧?
她的后代從古至今一代代繁衍下來,數(shù)量應(yīng)該也挺壯觀了,我們這一脈,興許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里,被白溪經(jīng)營的繁榮昌盛著呢。
僅僅是這樣空想著,我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已經(jīng)興奮了起來,一把拉住柳伏城說道:“柳伏城,我想找我的姨祖白溪,找到她,我就不孤單了?!?br/>
柳伏城一愣,大手覆上我的臉頰,大拇指輕輕地蹭著我的皮膚,說道:“傻姑娘,你不是還有我嗎?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可是……”
我還想堅持,柳伏城卻說道:“小白,你只是看到那些紙花,便能確定白溪真的活著嗎?”
“就算她還活著,她真的不知道你們這一脈的存在嗎?這么多年,她為何杳無音信,從不與你們聯(lián)系?你有替她想過嗎?”
“還有,這個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人想要追蹤她的下落,找到她,你又能說的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