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千年前,獸人的先祖?zhèn)冊谌诵耘c獸性的抗爭中激發(fā)出精神力。
最開始,只有意志最強大的獸人才擁有精神力。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精神力通過強大獸人的子孫后代流傳下去,而那些始終激發(fā)不出精神力來壓制獸性的獸人,則被優(yōu)勝劣汰,成為完完全全的野獸。
獸人從一出生開始就是人形。而幼獸的意志力薄弱,一旦化為獸形,墮化的風險極大。因此,每只獸人出生后都會注射藥物防止意外化形,每年一次,直到成年。
正式成年那天,是獸人們第一次化形的日子。
離契想到有一天,他如往常一樣,被用自己的機械骨煅煉成的鐵銬鏈禁錮在冰寒滲骨的試驗臺上,無意義地盯著黝黑的空氣,腦海精準的回憶著當天所學。
刺啦——
白晃晃的燈突然被打開,極其刺眼。
一張狐貍臉笑瞇瞇地湊到玻璃上瞅他。
“零零零,嘖嘖。在想什么呢?還不睡覺明天還有實驗呢,不好好休息,身體怎么受得了?”
狐貍臉心情很好,所以來找茬。
那時的他沒被冰冷的時間磨成同樣冰冷的性子,眼中還有火熱的憤怒。
“哎呀好怕怕啊。”狐貍臉陰沉的笑容凝固一瞬,猛地拉下試驗臺旁的推桿。
冰藍色的精神力瘋狂噴涌入封閉的實驗臺,左沖右撞。
離契臉刷的變白,細密的汗布滿額頭,他緊緊抿著唇,眼神逐漸冰冷,死死盯著作妖的狐貍臉。
“唉呀,被自己精神力攻擊的感覺如何?”
狐貍臉欣賞著他緊繃的身體,心里一陣快意:體質特殊又怎樣?還不是被他自己的精神力、機械骨禁錮,供他們予取予求?
視線移到離契輪廓分明、五官完美的俊臉上,狐貍臉咬著牙:“本狐貍今天成功化形,傳說中狐貍精是最美的,你說呢?”
離契適應了精神力的橫沖直撞,閉上眼別開臉,拉成一條直線的嘴角忽而輕勾。
他不知為何而震裂的精神域已慢慢修復,每次能吸收一絲絲被抽出的精神力。
狐貍臉知道離契是個不說話的啞巴,也不在意,一張大臉貼著試驗臺的玻璃耀武揚威了一番,終于滿意離去。
離開前,他睨了他頭頂長著獸耳的位置:“你的獸性肯定不堪入目,不然怎么把獸耳收起來不讓人看呢?哼,還有好幾年,本狐貍等著,丑八怪?!?br/>
狐貍臉沒想到的是,他到死都沒等到離契的獸形。
離契是個孤兒,生日沒人知道。
科研院的人推算了個大概,在那段時間里日夜不睡在實驗室等著。
離契終于等到今天。
那些穿著白大褂的人神色瘋狂,把他圍得里三層外三層,凡是科研院的精英核心分子,全都在。
狐貍臉是院長的兒子,自然擠到了vip前排。
那些人以為自己探測到的離契的精神域就是全部了,每當有新的精神力產生,就會被他們抽干,做精神力緩和劑的原料。
他們沒想到離契還有一片如海般廣闊深厚的精神力蘊養(yǎng)在他們測不到的區(qū)域。
每天積累一點點,到如今已是可怖的深邃渾厚。
離契被機械鐐銬禁錮在實驗椅上,長手長腳下垂,瞇著毫無機質,如一灘死水的眼眸,從那些臉上一一掃過。
——都在。
——一個也跑不了。
后來,他只記得狐貍臉僵死的笑容化為齏粉,未來得及散去,那些粉末飄在空中勉強拼湊成一張臉的輪廓。
再后來,他就被空間裂縫卷到了綠星。
本以為會與他們同歸于盡的他,到了綠星,遇到了他的小雌性。
她為他畸形的前半生畫上句點。
熱意涌上眼眶,心被暖絲緊緊裹著,胸膛是充滿生命力的起伏。
離契抱緊了摸著他丑陋獸耳的小雌性。
他成年那天,發(fā)生了那樣的事,估計一輩子都不能化形了。
對于這一點,離契無所謂,可是小雌性想看,他該怎么辦……
辛緩緩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動了動困頓的小腦筋:“也許是因為你的獸人基因占比不夠?”
她掰著小指頭,嘴里念念有詞:“你想呀,你有純人類基因,又有機械人基因、蟲族基因和
獸人基因。想要和真正的獸人一樣化形是不是有些為難你的基因啦?”
說完一臉聰明相的望著離契,滿臉都是“求夸獎”的明亮神色。
離契愣了愣,狹長的鳳眼微瞪,喃喃道:“是啊,難為了。”
男人難得傻愣的樣子顯出一股清新的少年感,辛緩緩撲哧一聲笑出來。
笑完,困意席卷而來。
“唔…好困。晚安呀……”她嬌嬌軟軟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皮撐不住瞇了過去。
辛緩緩把頭一埋,枕在離契胸膛上,身子扭了扭,擺出一個舒服的姿勢,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離契視線拂過她的發(fā)頂,下移,看到小雌性微露的優(yōu)美后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