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不知道,李院士的祖籍在臺灣。”
宋憶之興致勃勃的看著舞臺將要開始的表演,淡定的說道。
慕容洛川隨即也跟著笑了起來:
“憶之,我是真的沒發(fā)現(xiàn)原來你也有這種戲弄人的惡趣味?!?br/> 宋憶之自然地推了推眼鏡: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都是向你看齊不是,好好看戲吧,這位角兒偏執(zhí)于自己的藝術(shù),想和他搞好關(guān)系你必須得給他叫好,還得叫到點子上,藝術(shù)家傲嬌的很,喜歡別人捧著,又十分厭惡別人瞎捧,那話怎么說的來著,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人生如戲,表演藝術(shù)家大概都分不太清戲和人生了。”
慕容洛川點了點頭:
“也沒什么不好,這一生開開心心的活下去,不傷害別人,不委屈自己,就足夠了。”
戲劇開場,戲社的樂隊熱鬧的奏樂瞬間把觀眾帶入了故事的場景,展現(xiàn)著中國古典藝術(shù)強大的生命力和獨特的魅力。慕容洛川隱隱的明白了為什么宋憶之會癡迷于各種戲曲。
歌仔戲是唯一形成于臺灣本土的民間戲曲,它的原型是“錦歌”。獨具閩南歌曲風(fēng)格,曲調(diào)柔和抒情,有著極其濃厚的鄉(xiāng)土氣息,經(jīng)過200多年的發(fā)展,逐漸形成一種以閩南語演唱的古裝歌唱劇即“歌仔戲”歌仔戲初以一男一女的對唱為主,后發(fā)展為有生、旦、丑三行并兼?zhèn)淇?、曲、白的成熟戲劇。以演唱民間故事為主,曲多白少,格律自由。
今天的第一場戲是《薛平貴與王寶釧》的一個比較經(jīng)典的片段遇佳人,扮著戲裝的角兒在舞臺上,飽滿的情感配合著特色的唱腔,清晰地唱著:
“身騎白馬走三關(guān),改換素衣回中原,放下西涼無人管,一心要找王寶釧,啊王寶釧……”
宋憶之跟著舞臺上角兒的唱腔,不由自主的打起來了拍子。而慕容洛川雖然聽得仔細,但卻沒什么享受的感覺,只是不討厭而已,興趣不在此處,強求不得。
兩個小時之后,好戲散場,宋憶之意猶未盡的嘆氣:
“角兒年紀不小了,退休之前的心愿就是完成這一次全國巡演,宣傳歌仔戲文化,這一次能看見角兒親自登臺,搞不好以后就只能看角兒留下的視頻了?!?br/> 慕容洛川疑惑地看著宋憶之,指著他手里的照相機問道:
“你又不照相,帶著照相機來干什么?”
宋憶之憤懣的看了慕容洛川一眼:
“愚昧,在角兒表演的過程之中不好好享受角兒的表演,分心去照相那是對角兒的不尊重,也是對藝術(shù)的褻瀆?!?br/> 慕容洛川無奈的撇了撇嘴:
“忘了就說忘了,說那么一大堆廢話安慰的了誰?反正難受的又不是我,哎,戲也看完了,咱們該干點正事了吧。”
宋憶之頹敗的點了點頭:
“牛嚼牡丹,你真是不比老楚強到哪里去,我有點后悔帶你來了,一會把票錢折現(xiàn)給我。”
慕容洛川隨意的把胳膊搭在宋憶之的肩膀上:
“那都是小事,談錢傷感情,憶之你知足吧,至少我能好好的聽戲,要是老楚跟來,估計不到十五分鐘就開始打呼嚕了。”
宋憶之伸手打掉了慕容洛川搭在他身上的胳膊:
“我呸,真是有傷風(fēng)雅,帶不動啊,行了,我?guī)闳ズ笈_見角兒,他是我最尊重的前輩,見面了記住不要叫他老師,和我一樣叫角兒,他比較喜歡別人這樣稱呼他?!?br/> 宋憶之一邊帶著慕容洛川往后臺的方向走,一邊向慕容洛川囑咐這和角兒見面時候應(yīng)該注意的禮儀,很快兩人來到了角兒的臨時工作室。
咚咚咚,宋憶之整理了一下衣服,煞有介事的敲了房門三下,靜靜地等待工作室里面角兒的回應(yīng)。
“是小宋來了嗎?是小宋的話就進來吧?!?br/> 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來。
宋憶之小心的推開門,生怕驚擾了里面的人一樣,就這樣,兩人見到了方才在臺上生龍活虎的老藝術(shù)家,宋憶之口中的角兒。
一進工作室,沒有想象中的花團錦簇,也沒有想象中的前呼后擁,只有一個坐的威嚴的老太太,正一絲不茍的坐在梳妝鏡前卸妝。
“角兒,您老風(fēng)采依舊,調(diào)門還是那么秀!”
宋憶之走到角兒的身后,雙手搭在角兒的肩膀上,為角兒捏著肩膀。
“小子,別竟說便宜話,我老了,氣勁不如從前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要不是觀眾們懂行,我也不至于卯上這么大的勁兒,帶了朋友過來,現(xiàn)在還有這樣的年輕人喜歡歌仔戲,難得?!?br/> 角兒略顯疲憊又不失慈愛的說著。
宋憶之半開玩笑的說著:
“您也知道您年紀大了,還是那么固執(zhí),身邊也不帶個助理,凡事親力親為的,多辛苦?!?br/> 角兒搖了搖頭:
“用不著,一個人能干明白的事情,非得雇兩三個人干,顯得自己高人一等,擺那么大的譜做什么,我又不是老的動不了,等我真要是需要助理的那一天,那我估計也上不了臺了,上不了臺,我就真的考慮退休了,省的在這后臺耽誤事。”
“您老通透,這次巡演辛苦您老人家來大軸,知道您特意從臺灣來我高興地好幾天都沒睡好,今天屬實把我驚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