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舒和李清流之間,與其說是互相欣賞,不如說是惺惺相惜,所以,更多時候,李清流只是把這個還大他三歲的完美女人,當作妹妹一樣看待。
傍晚,上海最大的體育館,正在加急籌備一場盛大的成團首秀。
這場萬眾期待,名為“秘密之夜”的成團盛宴,幾乎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民眾和當初追著打榜時一樣,滿懷激情的等著這一晚。
巨幅的單人海報被施工方從高處依次轟然展開,七個各具特色的男偶像呼之欲出,七彩燈光在寬闊的舞臺上打出七道展臺,手里拿著呼叫機的場控不斷的左右挪動,嘴里一會喊“左左左,好”,一會喊“燈光再調亮一點,道具不要掉鏈子”,手忙腳亂,但也井然有序。
趙明誠在和李佳陽拍完宣傳片之后,并沒有立刻回到老板水木清暉園的別墅里,而是讓陳叔驅車到了體育館這邊,作為新團隊長的他,需要先來看看這邊的情況,以免到時候出什么差錯。
剛走進場館的時候,趙明誠突然一個飛身,急步跑向離自己不遠處的一名道具布置師,把原本按部就班領他進館的工作人員嚇了一跳,搞不清什么狀況。
“砰嚓——”
巨大聲響縈繞在體育館的四周,年輕的道具老師手捂著胸口,整個身子壓在剛剛沖過來的一團黑影上,等他緩過神來的時候,摔下來一盞控場燈,摔得稀碎,正好在他原來站立的正上方。
意識到身下有什么人的時候,他趕緊爬起來,一邊要去拉那團黑影,一邊說道:“真是太謝謝你了,要不保不齊連命沒了,你沒事兒吧?你……”
那團黑影轉過頭來,道具老師突然大驚失色,“你你你,你是趙明誠?天啦,不得了了,我要是把你壓壞了可怎么辦!”道具老師一邊手忙腳亂的要小心的去扶他,一邊不斷自責的碎碎戀。
這可是趙明誠欸,這么大的工程,可都是為了他們幾個,要是此時出了什么差錯,想想都可怕。
趙明誠卻是沒搭理他的熱心,自己拍拍灰塵,站起來,像沒事兒人一樣就走了,只留下道具老師在身后不斷的彎腰致謝。
所有人都知道,他就這性子,酷酷的,寡言少語,不是耍大牌,單純就是這種性格,大部分人也還挺吃他這一款的,所以道具老師并沒有因為剛剛的尷尬而有什么不滿,反倒是覺得自己撿了一條命,再望向那盞摔得稀碎的控場燈的時候,倒吸一口涼氣。
看著趙明誠被剛剛送進來的工作人員滿臉自責的請回去的背影,旁邊有一同工作的人員上前來一拍他肩膀,關心道:“你小子也是真的走運,我都沒看到那燈要掉下來,你就被趙明誠給救了,他可是你的福星??!”
那道具老師心有余悸的喃喃道:“是啊是啊,多虧了他~”
趙明誠一路沉默不語,旁邊陪同的工作人員卻早已黑了整張臉,自己的工作沒做到位,這么疏忽的安全問題,都給他碰見了,還怎么跟合作方交代啊!這要到時候真出事了,可真是要命。
還好,臨到送上車,他都只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注意安全”,并沒有提解除合作的事兒,這才使他松了一口氣,忙趕回去加固,處理安全隱患因素。
陳叔的車,剛載著他駛出大門的時候,原本忙碌的體育館,突然傳出陣陣歡聲笑語。
數(shù)十個不知道從哪里溜出來的小娃娃,突然從各個角落探出頭來,肆無忌憚的在一群工作人員當中溜達。
他們有的,攀著體育館的鋼管,蹬蹬腿兒沿著向上挪動,隨時松動一些螺絲釘合頁,有的四處擺弄一些燈球,從臺上滾到臺下,又從臺下滾到臺上,還有的膽子大的,直接吊著上方的控場燈,如蕩秋千一般左右搖晃,四處發(fā)出銀鈴一般詭異的笑聲……
但奇怪的是,在體育館忙碌的眾人,好像是絲毫沒有看見一般,依舊自顧自的調整著各種設備,雖然偶有覺得氣氛怪異的人員抬起頭來張望,但是也總是撓著頭又搖搖頭自嘆無聊的繼續(xù)忙碌。
如果他們能看見的話,估計這輩子都不愿意再進這個體育館了,哦不對,那是在他們還沒被嚇死的情況下。
要是剛剛那個道具老師,看見的是一個小娃娃因為腦袋卡在了燈座處,而不得不撲騰著抽出腦袋,不小心連著控場燈和整只腦袋一起落到地上,摔得稀碎的話,他估計不會覺得趙明誠只是福星了。
開車回去的是趙明誠他自己,而陳叔,則坐在后座,低沉著一張臉,雙手搭在膝蓋上,似乎坐禪一般毫無動靜。趙明誠上車后,單手熟練的打著方向盤,車輪剛滾動的時候,他便幽幽的,如命令般冷冷的說出幾個字“一個不留”。
話音剛落,陳叔似乎夢魘驚醒一般,突然睜開了眼,但下一刻,又立馬回歸平靜,整個人繼續(xù)著如同死人一般的沉寂。車子繼續(xù)滑動,身后體育館里原本的嬉笑打鬧聲,突然變成陣陣驚慌失措的尖叫聲,再然后,回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