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yī)院出來,一陣涼風拂過也吹不走唐小川心里的沉悶。
他一路開著車,心思卻飛到了千里之外的家里,想起了自己年邁的父母,心里計算著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給他們打電話了。
路過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時,心情煩躁的他停車買了一瓶水,猛灌了幾口才感覺好受一些。
“先生,檢測到您體內的生物激素水平發(fā)生變化,您應該控制情緒!”雷老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唐小川問道:“老雷,您說人這一輩子究竟是為什么?從生下來就是為了等死的嗎?剛才我看見廖老爺子的樣子心里很難受!”
“先生,這是一個哲學問題,恕我不能給您一個準確的答案!您不能一直糾結這個問題,否則您什么事也干不了,我只知道一個生命應該綻放出它的光芒,或許在你們看來廖老爺子這一生碌碌無為,生來平凡,將來或許也會走得無聲無息,但無論如何,他曾經存在過,他在這個世界留下了印記和生命的延續(xù)!”
唐小川深吸一口氣,“老雷,你雖然是一道程序,但你比很多人類都要聰明,也比很多人都有智慧,跟你聊天感覺好多了,謝謝!”
“為您效勞是我的職責!”
唐小川想給父母打個電話,但此時夜已深,擔心打過去打擾他們休息,這時雷老虎說:“先生,有個電話打進來,是你的弟弟!”
“接進來!”
“好的!”
電話接通后,唐小川問:“這么晚了還沒休息?”
“唐漢臣,我要結婚了!”車內響起了弟弟唐漢民的聲音。
唐漢民只比唐小川小一歲,兩人同時幼兒園、小學、中學,同時考上大學,唐漢臣是唐小川的原名,因為某個原因,他大學退學之后把名字改成了唐小川,到派出所申請改名時,民警問他為什么改名,他說原來的名字太大太高,他擔不起。
因為兩兄弟年齡相差無幾,弟弟唐漢民從來沒有叫過他哥哥,一直都是直接叫名字,但唐小川也從來不在意,如果唐漢民突然叫他哥哥,他反而會不習慣。
弟弟談了女朋友的事情,唐小川是知道的,好像姓王,是弟弟單位上的同事介紹的,兩人談了已經大半年了。
“這是好事啊,定了日子嗎?”唐小川也替弟弟高興,聲音中帶著喜悅。
“我們本來沒打算這么早就結婚的,不過王秀卿懷孕了,我們商量之后就決定結婚,剛開始定的是國慶節(jié),但王秀卿父母說時間太倉促了,來不及準備,后來我們跟爸媽商量了一下,又跟她父母商量了,就定在了年底辦酒席,臘月二十六!”
唐小川點頭:“年底結婚好,那時候親朋好友、左鄰右舍都回家了,人多熱鬧!你們打算在哪兒擺酒?”
“當然在家里啊,雙方都在老家擺酒,我查過了,走高速的話,咱們家距離她家也就五個小時的車程,迎親方面沒什么問題!”
唐小川聽完說:“這樣也好,在家里擺酒熱鬧!我待會跟爸媽打個電話,商量一下把咱家房子看看怎么休整一下,房子太老舊了!”
“不用吧,只是擺個酒而已,沒必要大費周折!那個······我想找你借點錢,我單位在江城這邊,我和王秀卿商量了一下準備在這邊落戶,所以打算在這里買一套房子,已經看好了一套,她和她父母也比較滿意,只是首付還差了一點!”
其實唐小川這幾年過得并不如意,經常斷糧,其中的艱難只有他自己知道,斷糧時不想麻煩別人,只能厚著臉皮給弟弟打電話,每次弟弟什么話都不說,很快就把錢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