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天史敏放學都是跟晴也回家的,胖虎也天天來蹭聽,但是晴也發(fā)現(xiàn)胖虎和史敏還是不太一樣的,史敏是基礎(chǔ)差,而胖虎還是有點基礎(chǔ)的,雖然他看上去憨憨的,但很多時候晴也跟他解釋一下,他很快就能繞過彎來,所以兩人的進度不大一樣。
閑暇的時候,晴也還能聽見胖虎哼兩首歌,自從邢武告訴她十佳歌手的事后,每次胖虎哼歌,晴也就會豎起耳朵留心一下,她發(fā)現(xiàn)其實胖虎唱歌挺好聽的。
胖虎紅著臉偷偷告訴她:“我,我在唱吧有,有號,里面還有好幾百個粉,粉絲呢!”
“……”
倒是最近炫島的美發(fā)生意上了軌道,平均收入要比往月翻了三倍多,李嵐芳直喊沒時間打麻將了,但實際上一晚上也沒閑著。
不過流年這個人吧,不算聰明,可是肯吃苦,肯鉆研,大概是笨鳥先飛,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已經(jīng)把這幾種發(fā)型摸索得越來越像那么回事,最近就連晴也看見他都要稱他一聲流托尼老師。
甚至還有縣城的人特地找過來要流老師做造型,為了擴大宣傳,晴也破天荒地從周末中抽了兩個小時出來教杜奇燕怎么建公眾號,怎么推送消息編輯文案,然后把到店的這些會員全部拉進群,定期發(fā)一些效果圖,因此,流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火了起來,各種小姑娘還不停在群里艾特他,一口一個流老師叫得可親熱了。
晴也有時候放學的路上翻翻群消息看著都樂,偏偏流年吧,老實巴交的不知道怎么跟人溝通,于是還要晴也手把手教他調(diào)戲姑娘,就是公關(guān)啊,建立客戶感情啊,給他植入營銷思維云云,把她整得也是三頭六臂的。
杜奇燕媽媽動手術(shù)了,手術(shù)比較順利,楊剛雖然一周內(nèi)沒湊齊錢,但也陸陸續(xù)續(xù)還了她一萬二。
杜奇燕這個月提成拿了不少,工資翻了倍,大概是為了感激邢武和晴也吧,于是從家里搬了好幾箱地瓜干給他們。
然后邢武和晴也對著這幾箱地瓜干就呈懵逼狀了,就這份量基本上把人吃吐了也吃不完啊,而且還占地方,本來想送給胖虎史敏他們,結(jié)果他們壓根不要。
地瓜干在鞍子縣不算是稀奇的東西,逢年過節(jié)自己家都會做,所以基本上是從小吃到大,聽見就想吐的節(jié)奏。
為了消滅這些頭疼的地瓜干,那天晴也等史敏和胖虎走后,撕了一袋地瓜干,然后找了一個邢武家最完整的盤子,擺了個精致的造型,還偷偷從李嵐芳的花瓶里拔了幾朵假花,開啟美顏模式拍了幅非常高大上的照片,然后發(fā)到朋友圈,又編輯了一段讓人看著就要流口水的文案,還讓流年他們紛紛轉(zhuǎn)發(fā)。
邢武在樓上房間躺著,當刷到晴也的這條朋友圈后,覺得她大概想賺錢已經(jīng)想到喪心病狂的地步了,破地瓜干也拿出來賣了,再過段時間是不是連他爸忘了帶走的假發(fā)都要出售了?
所以晴也上樓的時候,邢武就盯著她笑,一邊笑還一邊搖頭。
晴也睖著眼睛不滿地說:“你偷看我朋友圈了是不是?”
邢武晃了晃手機:“正大光明地看?!?br/>
晴也往寫字臺面前一坐,拿起書對他說:“那既然這樣,你轉(zhuǎn)發(fā)一個?!?br/>
“不轉(zhuǎn)?!?br/>
“為什么?”
“丟人?!?br/>
“丟什么人?”
“你讓我一個玉樹臨風,英俊瀟灑,讓人聞風喪膽的大好青年賣地瓜干算是什么事?”
晴也忽然就笑了,腦補那些平時看見邢武嚇得躲多遠的小弟弟們,突然刷到邢武在推銷地瓜干的畫面,想想就好笑。
她不逼他了,畢竟他還要在扎扎亭混,不能歪了他的畫風,好歹在外人眼里他還是個兇神惡煞的人物呢。
不過在她眼里嘛,她回頭對他說:“腳冷?!?br/>
邢武對她勾了下手:“伸上來?!?br/>
寫字臺就在邢武床邊上,晴也一轉(zhuǎn)就把腳伸進他的被子里,邢武一手拿著手機看比賽直播,一手攥著她的一雙小腳,他的掌心滾燙,瞬間驅(qū)散了她的寒冷。
可誰能想到,第二天晴也原來在北京的一個外國同學,一大早刷到晴也的朋友圈居然想買,然后就讓晴也給他寄了過去,晴也還特地把國際學校的地址發(fā)給邢武,讓邢武下午去順易的時候幫她帶幾包過去發(fā)北京,特地強調(diào)一定要發(fā)順豐,說實話這些包裝太簡陋了,保質(zhì)期也很短,她都怕這破地方發(fā)其他快遞再轉(zhuǎn)個多少天東西都變質(zhì)了。
邢武也沒當一回事,下午的時候就隨手幫她寄了,誰能想到周五這哥們收到后,吃上這有嚼勁的地瓜干居然吃上癮了,還推薦給了身邊的同學,于是家里堆的幾箱一天之內(nèi)居然就被晴也換成了人民幣。
一下課她就火急火燎地回過頭對邢武說:“你課別上了,趕緊走?!?br/>
“???”邢武不急不慢抬起頭兩眼無神地看著她。
晴也告訴他有人要地瓜干了,而且全要,讓他趕緊回去發(fā)貨,于是傍晚前那些愁了他們好幾天的東西就這么浩浩蕩蕩地被發(fā)往首都了。
當晴也非常大方地分了一半賣地瓜的錢給邢武時,邢武目瞪口呆地捏著手上不算少的鈔票問她:“你賣多少錢一包???”
“一百塊三包啊。”
“……”真夠黑心的。
晴也還覺得自己賣便宜了,而邢武想的卻是這破東西送給他,他都不要,居然還有人花幾百塊買這玩意?
邢武想起暑假時晴也和他們喝酒,迷之自信說自己以后會賺很多錢,當時他們都笑她,可現(xiàn)在看看她在做生意方面果真天賦異稟啊,起碼在他們看來這個窮得已經(jīng)不能再窮的地方,她卻總能莫名其妙嗅出商機來。
邢武突然像看寶貝一樣滿眼溺愛地看著她,摸了摸她毛絨絨的小卷發(fā),晴也還在收銀臺里對賬,流年他們都旁邊忙呢,她猛然回頭瞪著他:“你摸我頭發(fā)干嗎?”
“我想薅羊毛。”
“想死?”
說著晴也就伸手去掐他,邢武在收銀臺下一把握住她的手,杜奇燕正好上完廁所回來,從他們身邊路過瞥了眼,晴也趕忙抽回手跟沒事人一樣看著表格。
杜奇燕有些受驚嚇地走回客人面前,替客人吹頭發(fā),不時滿眼疑乎地盯晴也看一眼,不過晴也面不改色,壓根看不出什么貓膩出來,她又去看邢武,邢武也和往常一樣翹著腿打游戲,也看不出任何異樣,搞得杜奇燕認定一定是剛才自己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