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棠找了家酒店,也沒去前臺辦理手續(xù)。
倪寶嘉跟著他進入電梯,說:“不用辦理手續(xù)嗎?”
“不用,這酒店的老板是我熟人?!敝芪奶膫?cè)了側(cè)臉,從她進電梯開始,便一直低著頭。他大概弄懂她的那些小心思,他故意逗弄她:“怎么一直低著頭,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們偷情來著?”
倪寶嘉半羞半惱地白了他一眼:“你才偷情呢,哦,你不會結(jié)婚了吧?”
周文棠肩膀抵著轎廂壁,閑閑道:“你看到我戴戒指了,還結(jié)婚,我結(jié)沒結(jié)婚,你難道不清楚?”
“不就是有那種人嗎?”倪寶嘉不以為然,言辭鑿鑿道,“摘了婚戒,出去裝單身,蒙騙小姑娘的么?!?br/>
周文棠有些被氣笑了,他反問:“你看我像是這種人?”
“那倒不是?!蹦邔毤卧掍h一轉(zhuǎn),又說,“即便你戴著婚戒出去,大概也有姑娘往你跟前湊吧?”
周文棠勾起唇角:“這是恭維我呢,還是埋汰我?”
倪寶嘉眨了眨眼,一臉無辜:“我哪敢埋汰你啊,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倪寶嘉這話不假,畢竟他的背景和樣貌擺在那里,前仆后繼的女人自然不會少。
這會電梯門開了,又有客人進來。
倪寶嘉頓時偃息旗鼓,往他身邊湊,拽拽他的袖子,低聲說:“你幫我擋一下?!?br/>
周文棠低頭瞧她,笑了一聲:“剛才在我跟前,不是挺厲害的,這會見到生人,就裝乖了?”
“我怕嚇到人?!蹦邔毤螕P起臉看他,“要是把人嚇出個好歹,算誰的?
周文棠扯扯嘴角,他稍微側(cè)了下身體,將她擋了個嚴嚴實實。
倪寶嘉被他擋在電梯的角落,觸目可及,便是他寬厚的背。他看起來高高瘦瘦的,這會一下子這般近,他還是有男人該有的體格,不至于過健碩,是剛剛好的那種。
電梯行至頂層,兩人前后腳出了門。
周文棠輸入指紋,領(lǐng)著倪寶嘉進了屋里頭:“你想要吃什么?我讓人送上來?”
“我不餓,而且我現(xiàn)在也只能吃些清淡的,就更沒胃口了?!?br/>
“那這頓飯先欠著。”周文棠脫了外套,隨手丟在沙發(fā)上。
“你會缺我那一頓飯???”
周文棠盯著她,語氣真假難辨:“缺,怎么不缺,這賬你可牢牢記好了?!?br/>
倪寶嘉輕輕切了一聲。
當(dāng)晚兩人是真得什么都沒做,規(guī)規(guī)矩矩地躺在一張床上。
倪寶嘉忽然想起他脖子上的那條紅繩,她抬眼往他領(lǐng)口里看,今天倒是沒看見那條紅繩。
周文棠留意到她的視線,抬了下眉:“怎么了?”
倪寶嘉:“上回在榕城,你不是說下回見面,告訴我你那條紅繩里掛著是什么嗎?”
“就單單一條紅繩而已,沒什么別的物件?!?br/>
倪寶嘉好奇問:“那為什么要戴一條紅繩在身???”
周文棠靠著床頭,嘴里咬著根煙,聲音含糊:“七歲那年生了場大病,高燒不退,差點就過去了。家里老人信這玩意,找了高僧來,便有了這么一根紅繩佩戴在身上,后來身體慢慢好了,也就沒怎么戴身上。偶爾去見我外婆時,會戴上哄哄老人家?!?br/>
他三言兩語揭過,倪寶嘉卻聽得心顫,抿抿唇,小心翼翼道:“要不,你還是老老實實戴上吧?”
周文棠斜睨了她一眼,揉了揉她的手,語氣甚是不經(jīng)心:“怎么,怕我死了?”
倪寶嘉故意說:“我是怕你今晚萬一有個什么,那我可說不清了。”
周文棠叼著煙,微微笑了下:“你當(dāng)我是病秧子呢?”
話音剛落,周文棠的手機響了起來,是謝眺打來的。
倪寶嘉掀開被子下了床,去衛(wèi)生間洗漱,不小心打碎一只玻璃杯,那端謝眺耳朵尖,聽到了:“哥,你屋里有人啊,那就不打擾你的好事了?!?br/>
周文棠把手機和煙盒隨意丟在被面上,光著腳到衛(wèi)生間門口找人:“人傷了沒有。”
倪寶嘉蹲在地上,手里包著紙巾撿玻璃碎片,轉(zhuǎn)頭睨見筆直的西裝褲筒下,他裸露的腳背,微微蹙眉:“你把鞋穿上啊,興許地板上還有玻璃碎片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