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瓚酒量不好,三杯賀郎酒下肚,便覺得臉開始發(fā)燙了。
屋子里面樂呵呵的喜娘們得了賞,便都鬧著要“吵房”,肖玉瓚坐在這里僵硬的仰著笑臉,她喝了酒腦子便轉(zhuǎn)的慢些,看著一屋子的人都在笑,也便跟著笑。
王博衍的神色依舊冷清,一雙眸子里透著疏離的寒光,即便是穿著一身喜慶的紅,面對著龍鳳雙喜蠟燭的光,都照不暖他似的。
“她累了?!?br/> 王博衍一開口,四周的聲音便弱下去了,人人都拿余光撇肖玉瓚,這話雖聽上去是體諒,可哪有新人成婚真不吵房的?
肖玉瓚不太懂這里頭到底是怎么個講究,娘說成婚要歡歡喜喜的,那她只管笑著,總沒錯了吧?
她這么笑著,紅撲撲的臉落在王博衍的眼里,他只看了片刻就起了身,縱使冷淡如雪,卻也依舊是謙謙公子,給足了臺階下,說圓了場面話,這才領(lǐng)著一群人,漸漸走遠了。
屋子里沒了人,肖玉瓚才抬眸看一旁的嬤嬤:“我不去了嗎?”
嬤嬤嘆氣,語氣不大好:“不去了。”
肖玉瓚頷首,過了會兒,又道:“可以睡會兒嗎?”
嬤嬤翻個白眼,耐著性子答:“不行?!?br/> 肖玉瓚不笑了,盯著自己的繡鞋看了會兒,嘟囔道:“怎么覺也不給睡啊。”
嬤嬤忍下口氣,不再作答,抬眸的時候瞧見跟著肖玉瓚一并來的陪嫁小椒姑娘正憤憤的瞪著自己,似乎也對不給她家小姐睡覺這件事有極大的意見。
但三個人誰也沒再率先說話,肖玉瓚點著頭打瞌睡,后來干脆靠在小椒身上養(yǎng)神,嬤嬤原本還說,后來也當(dāng)看不見了。
王博衍重新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什么時辰,肖玉瓚困得只能從眼縫里頭辨認王博衍的身形,很快就有人來給她取頭飾擦臉,頭發(fā)散下來的時候發(fā)根終于得到舒展,肖玉瓚下意識抬手揉了揉腦袋,小聲道:“可以睡了么?”
她沒得到嬤嬤的回應(yīng),小椒似乎也被方才圍進來的人一并帶出去了,身旁坐著的就王博衍一人,所以回答她的是一個沒有什么波動的淡漠聲音,挺好聽的,如果能稍微有些溫度便更好了:“可以。”
肖玉瓚等這句話太久了,她也記不得自己究竟是只對著王博衍笑了笑還是順便拉了一把他的手,總之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日的早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