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妤有些惆悵,時間過得真快,仿佛方才闖進這個涼亭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天色又暗了幾分,容若向葉子玄走近一步,低聲說道:“主子,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br/> 葉子玄的目光停留在宛妤身上,臉上也帶著些許遺憾。
他不敢對這個女孩有過多的投入和了解,因為自身難保,他不想將旁人拖入那殺人不見血的亂局。
他甚至不敢親口跟她道別。
葉子玄深深看了宛妤一眼,轉身離開水塘邊。
容若向宛妤微微點了點頭,連忙趕了上去。
宛妤終是忍不住,沖著葉子玄的背影喊道:“葉公子,你手臂上的傷好了嗎?”
葉子玄停下腳步,側過頭,視線落在曾經(jīng)脫臼的那只手臂上。
“好了,勞煩姑娘掛心了?!?br/> “哦?!蓖疰ゴ诡^看著被自己越攪越皺的衣擺,忽地下定決心一般抬起了頭,眼神中帶著隱隱地期待。
“什么時候還能見到公子?”
不光是葉子玄,就連容若也是一怔,似有些驚訝。
宛妤上前幾步,繞到葉子玄身前,目光晶瑩璀璨:“我們已經(jīng)是朋友了嗎?我們還能見面嗎?”
她花去了從小到大所有的勇氣,執(zhí)著地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她和他還能不能相見,這非常重要。
葉子玄看著眼前勇敢無畏的女孩,只覺得左胸口開始劇烈地震動。
“好,后日午后,城郊馬場,不見不散?!?br/> 葉子玄說完,大跨步離開,再沒有對宛妤戀戀不舍。
他答應和她見面已是最大的冒險,他終于承認這個女孩在他心中有著非同凡響的地位。
宛妤心滿意足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深深呼吸了一口傍晚涼爽的空氣,腳步輕快地向著寺廟前門走去。
才出寺門,就見芳儀急匆匆趕了過來。
“宛妤,你不會在這里等了我一個下午吧?真是對不住,家里臨時有事出不來,我還以為你早就離開了。”
宛妤一把扶住氣喘吁吁地芳儀,笑道:“你沒來,一場大雨倒是來了,我去廟里頭躲雨,賞了一下午的景,也挺自在的,你就不要在意了。你瞧,你不是還想著出來尋我嗎?”
“我在家里左想右想不放心,還是出來看看為好?,F(xiàn)在瞧你這一臉喜悅的樣子,莫不是遇見了哪個青年才俊,動了凡心?”芳儀看著宛妤面色含羞,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忍不住打趣道。
宛妤眼前忽然就冒出葉子玄那冷清的模樣,面色又是一紅,嘴角止不住地微微上翹,看似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控制住,不讓芳儀察覺。
可芳儀本來就是極其聰明,懂得察言觀色的女孩子,哪里會看不出宛妤此時的情緒。
她一把挽住宛妤的手臂,笑道:“那是個怎樣的人???”
“什么怎樣的人,哪有這個人,你不要胡說?!蓖疰セ琶ν崎_她的手,撫著辮子向前走。
芳儀在她身后無奈一笑,追了上去。
“好好好,知道你害羞。不過,等你和他緣定三生的時候,一定要請我喝杯喜酒哦!”
這下宛妤繃不住了,追著芳儀一陣打鬧,不知不覺就遠離了相約的寺廟。
臨別時,芳儀邀請宛妤后日中午在城中最好的酒樓“醉仙居”一聚。宛妤本是有些猶豫的,怕誤了和葉子玄的邀約。但一想到自己并不知道城郊馬場怎么走,說不定午飯的時候還能找個借口向芳儀打聽打聽,便同意了。
兩人分別,宛妤在天黑之前趕回家中。
兩日后正午,醉仙居樓上一間最豪華的雅間內,面對面坐著兩位嬌小的公子哥,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
宛妤瞪著一桌子的菜,吃驚道:“你怎么點了這么多,我們兩個哪吃得完?”
芳儀笑了笑:“別急,還有人沒有來呢!”
宛妤疑惑地看著她,想了一會,露出八卦的微笑。
“是福公子吧?一直不敢問,現(xiàn)在倒是很想知道,你和福公子是不是早就私定終身,唯他不嫁了?”
芳儀臉色大窘,原本爽朗的性格也扭捏起來。
她似乎想對宛妤解釋什么,但又不知道從何解釋,張了張嘴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宛妤只當她是害羞了,頗為通情達理地對她擺了擺手。
“你不用解釋了,我什么都懂?!?br/> “你懂什么呀你!”芳儀伸手打了下宛妤揮舞的手臂,兩人笑鬧起來。
福全就是在這一片歡聲笑語中走入了雅間,身后還跟著一個人。
“你們說什么呢?這么熱鬧!”
芳儀坐的位置正對著門口,一眼就瞧見了福全和跟他進來的人,連忙站起身來。
宛妤慢了一拍,但也緊隨著她起身,轉頭準備向福全告上一狀,說芳儀正在欺負她。
可她看見福全身后的人后,一時之間愣在原地。